第22部分(第2/4 页)
大地还未苏醒,一切都笼罩在黑暗之中。许书伟看不见远处的山,也看不见近处的树,黑暗阻碍了他的视线,却给了他更为开阔的想像的空间。前面没有大山,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少年的许书伟每当四周的大山被黑暗遮盖之后,他总会产生这样的幻觉。一丝寒意向他袭来,山村清晨特有的清新空气让他倍感亲切,这是他从小就呼吸的寒冷的、清爽的、熟悉的空气。许书伟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一丝寒意沁入他的心肺。他回想起他的童年、少年,这个季节的这个时候,他就起床,准备上学了。因为学校离家很远,他总是起得很早,他仿佛看见那个勤奋的、坚毅的、满怀希望的年少的自己跋涉在求学的山路上,山里有雾,山中小路旁的杂草上,路边的树叶上有露水,每当他走到学校,他的鞋子、衣服都会被草丛、树叶上的露水浸湿一大片,让本来就寒冷的他更加寒冷……这一切已经是遥远的从前了,可分明又像是昨天的事情…。。
黑暗在慢慢退去,白天正在悄悄来临,他听见了鸡叫。白天,黑夜;黑夜,白天,在亘古不变的交替着,你追着我,我赶着你。于是,春天来了,夏天来了,秋天来了,冬天来了。属于我们的日子就这样来了,又去了,我们抓住了什么呢?什么都抓不住!许书伟看着渐渐逝去的黑夜,渐渐到来的白天,心想:“谁也无法阻挡岁月的流逝!幸亏我们有爱,我找到了我爱的人,爱我的人找到了我,这几年的光阴总算没有虚度吧。”许书伟关上窗户,转过身,走近睡梦中的雁鸿,此刻他敏感的内心充满了甜蜜的柔情,禁不住对她说到:“是你,你这个恬静、柔顺的小妇人,带给我无限的温暖和幸福!”
许书伟来到昏暗的厨房,他的母亲已经点燃了炉火,正在烧水。
“书伟,你多睡会儿吧,这么早起来,做什么?”他的母亲抬起头,看着他问到。
“妈,我睡不着。我来攒火吧!
“不用,不用。灰太多了,当心弄脏了你的衣服。”
许书伟看见母亲边说边将一棵带着枯叶的树枝,放在膝盖上用劲折断,送入炉火中,红红的炉火将母亲的脸颊映红了。记得小时候,年幼的自己常常在母亲攒火的时候依偎在她的怀里,而母亲从来不会拒绝他的亲昵。那时的母亲多么年轻,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和母亲之间早已没有了亲密的举动。他长大了,他的母亲也老了,他们都收起了自己的亲热举动,因为羞怯,因为他想证实自己的成长与成熟;而他的母亲仿佛也想证明自己已经不再年轻,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不再抚摸他,不再亲吻他,不再把他抱入自己的怀里了。虽然,他们知道彼此在心里深爱着对方。可是,言行举止中再也没有了亲昵。我们把对自己最亲近的人的爱小心的包裹起来,不再轻易表达出来,这种含蓄,就是成人世界的稳重。想到这里,许书伟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他转过身,看了看水缸,水缸里只有小半缸水。他拿起扁担和水桶。
“放下,放下。等会儿我去挑,你歇着吧!”他的母亲走到他身边,要拿他手里的扁担和水桶。
“妈,你让我去吧。我是你的儿子,又不是客人。”许书伟对他母亲笑了笑。
“那,那你要当心,路滑。”他的母亲叮嘱到。
“我知道。”许书伟说着,拿着扁担、水桶走出了厨房。
这儿的风俗,流行黎明早起挑水。只有清早挑的水,才是最干净、水质最好的水。早起第一个挑水的人,一定是最勤快的人,是令人尊敬的。这也是当地人评判懒惰与勤快的公认的朴素标准之一。许书伟来到水井边,看见井边湿漉漉的,显然,已经有人来挑过水了。这口井的四周铺了一尺宽的石条,石条表面与地面一样平,石条以外全是泥地,溅了水以后,走在上面就像在冰面上行走,一不小心就会摔跤。这也是人们为什么争着第一个挑水的最现实、最客观的原因。许书伟小心翼翼的踩过湿漉漉的泥地,蹲在石板上,用空水桶荡开漂浮在水面的竹叶,打满两桶水,再小心翼翼的往回走。两桶水压在他的肩上,不算很沉重,可也不轻松。最要命的是路太滑,他慢慢地往回走,禁不住心里想到:“我的父母就这样挑着装满水的沉重的水桶,在这条又湿又滑的小路上走了几十个春秋,如今年老体衰,还在继续走着…。。”想到这里,许书伟的心里充满了酸楚的感觉。
雁鸿已经起来了,她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看见许书伟正挑着一挑水往回走,他十分小心的把扁担从左肩移到右肩,因为不常挑水,动作生硬、笨拙。许书伟抬头看见雁鸿站在窗户后面微笑着看着他,她穿了一件普通的红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