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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的是每次季羡只的讲座,就算是后排,也有十来个没有抢到位置的学生在站着听她的课,过来旁听的太多。像是现在郎悦这样的,她跟一群年轻的学生站在一块,除了一头银发和手里的鲜花有点扎眼之外,都还算正常。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季羡只,她再次敲了敲面前的多媒体设备,一边示意学生们安静下来,一边不动声色递给后面那不知道为什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跑来自己课堂的幼稚的老太太一个警告的眼神。
季羡只看见郎悦很快坐下,那是她在后排的学生,有好几个都站起来给她让位。
只是郎将军开始还不停摆手,示意自己站着就好。
季羡只看的有点想发笑,前些天家里还没买车,郎悦跟着自己一起坐轻轨去买蔬菜。上去只有一个位置,郎悦当然是让季羡只坐过去。而这时候有年轻人主动站起来让座,郎将军倔强地像是一头驴,愣是不坐。年轻人也是倔强,拉着让郎悦坐下。后来还是一挺着大肚子的孕妇上车,郎将军让孕妇坐下,这事儿才算完。
当时在轻轨上,年轻人说她是老年人,站久了对腿脚不好,希望郎悦能坐下。结果郎将军一听这话就不乐意,虽然就算没这话她也不想坐那位置。入伍几十年来,她早就养成万事以人民为首的习惯,即便是现在退役,即便是现在明明自己已经脱去了军人的外套,只是一个无比平凡而普通的老太太,可骨子里却还是保留着什么自己能做的事情绝不麻烦别人,好处都先让给别人。
现在也是一样,不过郎将军是被学生给七手八脚按在位置上。
那场面,是有点有趣。
大约郎将军自己也从来没体会过这样的经历,她堂堂将军,也有被几个毛头小子给强硬接受让座的时候?从前在部队里,有谁敢强迫她做什么?
是想好生教训一下这几个学生!
可是,这是季羡只的课堂啊!她刚才进来好像已经算是扰乱课堂,现在是不是应该保持安静低调?抱着这样的念头,郎悦接受了现在这样的处境。
好的,坐端正了!
双手抱着花,放在膝盖上!
目光平视前方,专注看着站在讲台上的人。
特别规范的好学生的坐姿和听课态度!
“奶奶……”身边的学生还很好奇,想要跟她讲话,打听打听她是谁。这可是季羡只开课一来,第一次看见有老太太来旁听。
太,太太魔幻了吧!
可是想问的问题还没问出来,郎悦已经转头,严厉地看了讲话的人一样,一本正经还刻意压低了声音:“上课,别讲话!”
周围好奇心旺盛的学生:“……”
问题是没继续问,因为郎将军很快还补充了一句——
“我们下课说。”
天啊!几乎是听见她这低低的声音的学生都在心里笑了!谁说萌和可爱这种词只能用来形容小孩子和小姑娘的?现在跟她们讲话的这看起来严肃的不行、讲话好似永远都一板一眼的老太太,简直不要太可爱啊!
学生们齐刷刷点头,有的人还很皮地当着郎悦的面儿伸手食指和大拇指指头捏在一起,在嘴巴上做了一从右至左的拉拉链的动作。郎将军不是没看见,只是眼中带着困惑,这啥玩意儿?
这时候台上的季羡只已经开始讲话,郎悦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走,坐得比教室里任何一个年轻的学生都要端正,听着台上人的回答。
“我曾经也想要禁止这样杀伤力巨大的武-器的研究。”
这是季羡只的第一句话,像是在表态,大家都在认真听着,知道她后面的那句现在才说最重要的。
“但我后来还是走上研究它的道路。”
季羡只说到这里时顿了顿,目光不自觉地朝着郎悦这边的方向看了眼,像是有深意,又像只是寻常扫过。
郎悦的出现,让季羡只第一次站在讲台上感觉到一丝紧张。她在心里暗笑这么多年的教书经验真是浪费了,现在这种时候居然还会觉得紧张。
接下来的话,季羡只其实从来没想过要让郎悦听见的。
“我憎恶战争,想来你们在座的大多数孩子们都觉得这不是个距离自己很近的词,而我就没那么幸运,四十年前,大家都知道那时候我们国家陷入战乱。有人说乱世造英雄,可从古至今,多少英雄是在人们定义他在做着英雄做的事情上死去?老师的心里也有一个英雄,但我其实太希望她成为英雄。
我的妻子在我们新婚的第二天就去了战场。我那时候还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