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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交换对戒时,她忍不住带了点那个年纪的小姑娘特有的甜腻问:“怎么没穿你的军装?”
这语气,还有小小的得意,好像是自己占了上风一样。
季羡只其实都想好了,如果郎悦真穿着军装来参加婚礼,她也一点都不会不开心,反正在她心里,郎悦就是自己的新娘子,这一天最重要的不是两人穿了什么,而是这一天就是婚礼这一天,让所有人见证她们将会永远在一起的誓言的这一天。
回答她问题时,正好轮到郎悦替她带戒指,季羡只就见眼前微微低头露出一截纤细雪白的脖颈的女子在认真又虔诚地将手中那枚内侧刻写有她们名字的戒指套在自己的无名指上,同时听见郎悦低声回答她的声音。
“哦,你不是不喜欢吗?”
郎悦腔调带有几分无可奈何又有几分散漫随性,好像按照她的要求去做一切她季羡只喜欢的事情都显得如此理所当然。
至少,那一刻,季羡只是从郎悦的话里听出这份含义。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最喜欢的一幕——
秋日午间的那暖融融的日光,将站在礼堂里的她们两人包裹,她在今后很长的孤身一人的生活里,这一幕支撑着她度过了很多个让人感到孤寂伶仃的夜晚。
季羡只当然知道时间停滞不可能,但现在这瞬间,她却有种这样的错觉。
怀里还抱着仓促间接过来的一束花,只是为了想要更快一点转过头来再看一眼擦肩那时觉得有点眼熟的身影。
“季羡只?”郎悦的声音打破这一刻季羡只的幻觉,时间并没有静止。
季羡只回神,只是从幻觉中醒来,她仍旧觉得如今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有点不能接受。
“郎悦?”
不确定的试探只是为了确认彼此印象中几十年前的那个人,熟悉又陌生的她。
郎悦的视线在季羡只身上还有站在花店门口的熊老板身上反复看着,这位熊老板在刚才她们认出对方时,就表现得很想要跟自己认识。这样火辣辣瞧着自己的视线,郎悦想忽视都很难。同样无法忽视的还有熊老板在看着季羡只时,无法掩饰的倾慕的目光。
这让郎悦心里的感觉有点复杂,季羡只在她离开的几十年里,很可能另嫁替他人,这点是她在离家之前早就有准备。时隔几十年,这几十年的时间都是给她自己的缓冲时间,只是没想到,似乎几十年也有点短。
“这是你丈夫?”郎悦面色严肃,她在离家前,在两人的床头柜里放了离婚协议,只要季羡只签字,离婚协议书就开始生效。只不过对于季羡只在离开自己后,居然就找了这么个看起来还没自己高的男人过日子,郎悦也说不上来自己心头那股无名的怒火是怎么回事。郎将军猜,可能是自己不太喜欢结巴。
季羡只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见她这话后,本来还很温和的脸上顿时出现一抹怒色。“哼!”一声极低的似带着不屑的冷哼从季羡只唇边传来,老太太生气时,神情也淡淡的。
倒是在一旁开始还想极力跟郎悦拉关系的熊老板这时候涨红了脸,急急忙忙解释:“啊,啊,大,大姐你,你误,误会我,我跟季,季老师的……”
“大姐?”郎将军听见这称呼,又看了看对方油光锃亮的没一根毛的头顶,她是没一般女人注重自己的年龄,但现在,她就很想知道这脑袋上没一根毛的结巴老头是怎么有胆量称呼她这个头上还有大把浓密的头发的郎将军大姐的?
熊老板被她身上陡然一边的凌冽的气势差点给吓了个哆嗦,完全没明白郎悦似乎变得生气的点在哪儿,只好用无助的眼神求助一旁的季羡只。
可惜,季羡只如今的注意力都在面前偶遇的人身上。在郎悦再一次跟自己的目光对上时,季羡只拉了拉自己肩头的大提琴盒子的背带,声音里藏着一股冷然,“你跟我来。”
说罢,她转身,背着身后高高的黑色长盒,走得有点快。
郎悦在原地,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放戒指的胸口的包里,在刚才季羡只转身那瞬,她看见对方拉背带的那只手,在季羡只的手指上,似乎带着一枚款式已经很老气的戒指?
郎将军微微蹙眉,但在看见前面的人走得飞快,步伐还挺矫健时,她又忍不住有点想笑。哦,看起来身体还很康健的季老太太!
她在心底最朴实的愿望不就是,她身体康健长命百岁,愿她觅得良人老有所依吗?现在,她的愿望似乎都有实现。
郎悦跟着季羡只走到开始她站在的那栋电梯公寓前,走进电梯里时,密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