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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零推开:“一副办丧事的脸干什么?会长正叫人去呢!去啊,笑啊!”
在那些装修精致的办公室外的走廊上,零站了一会儿,主要是为了让自己脸上泛出下人对上人的笑容,然后走向最近的一间办公室。
“请问……”零噎住了,屋里的人居然是在延安山头和他搭过一场戏的简灵琳。
简灵琳正倚在办公桌边化妆,不打算回头也不打算回答任何问题,花枝招展地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一面镜子上。
零站在门口,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印在脸上,眼前滑过灵琳气愤的表情:“不是朱丽叶她家!是我家!灵琳的家!上海!”
一个职员将零拖开,一副怀疑的表情:“你找副会长?”
简灵琳仍然没有回过头。
“副会长?”
“为了继承家业刚来的副会长,我想你不是找她!?”
又一个职员站在另一间办公室门口问:“会长问拿包的来了没有。”
“来了来了。就他。”先前的职员恍然大悟将零搡了过去。
另一个职员往零手上递了一信封:“速速送给副会长!”
零再度讶然地看简灵琳的房门,如果近到这种地步,又何必他来。
那职员很善解人意兼嫌贫爱富地吼着:“是真管事的副会长!曹副会长!”
零在茫然中跌入茫然。
那职员将零搡到了大门口:“这条街顶到头,西拐,再到头,进里弄,走到头,都是大宅院。开眼啦你!一百零九号。去吧,速速。”
零在雨雾中走着,挟着他的大包。照着那职员的话,在一番拐弯抹角之后,走进一条里弄,在里弄尽头辨认着方向。如果零在这里多走过两趟,就该认出这里离他的家很近。零嘀咕:“大宅院……开眼啦我……一百零九号。”他辨认着门牌号码,寻找着鬼知道是什么的一百零九号。一个垂头丧气的洋人从他身边走过,零如果不那么忙于辨识路程,就该认出那是每天要在他家门外扮悲情的叶尔孤白。他如果不是那么云里雾里就该认出这都快到他家门口了。零终于站在了一家大宅门口,铁门上插着一束郁金香。零看了看那张可以拿来学习解剖学的示爱图,又看看那个正在雨雾里蹒跚行去的叶尔孤白。院子或上等人所说的花园里,新来的司机钉子正在看着花圃和曹顺章的丝瓜架发呆。
“一百零九号。”零看起来像要爆炸了。
曹葫芦正拿个鸡毛掸子胡乱掸着的时候,零挟着个大包进来。作为几乎刚分手不久的人,曹葫芦惊讶莫名:“二少爷下班了?”
“正在上班。我爸在哪?”
“养心斋。”
零大步流星,挟怒带愤,差点撞上了还带点睡意的曹小囡。
曹小囡茫然地看他一眼,随即高兴起来:“真好……最好你天天下班这么早。”
零气得摆了摆手,直冲曹顺章的书房。
正像曹小囡描述过的一样,房门紧闭着,上边有块养心斋的牌子,古老的隶书和草书的“君子勿扰”极不和谐地配在一起,再加上英语和法语的“请勿打扰”。
零敲门,或者说是砸门。
屋里传来一个声音:“别烦我!”
“我是提大包的!”
屋里的曹顺章立刻就心平气和了,隔着门都能听出他幸灾乐祸的调门:“快进来。”
零进门。愤怒地把信放在桌上,然后愤怒地看着架子上的《四库全书》这类的大部头,那形同曹顺章的装饰墙。
曹顺章打开零在雨中步行五公里送来的信封,拿出里边的纸条看一眼,像个老王八那样捂了嘴吃吃地窃笑:“这老东西。”
零快要爆炸了,但是曹顺章趾高气扬地对他动了动手指:“研墨。”
“用自来水笔好吗?”
“简老不死用的是毛笔!上等人都用毛笔!”
“我这辈子见你写过毛笔字吗?你看看人家的字就不要写了好不好?”简执一是工整的小楷,上边的内容也是让零狂怒的原因:晚上吃什么?
曹顺章似笑非笑:“也是。那我口述。哎,看着我,记好了。”
零瞪着他。
“繁琐无益。大闸蟹配清酒就颇好。你不喝鬼子酒,我带女儿红过来。记好了,要紧得很,不要错一个字。”
“咱们家没有电话吗?”零不用抬头就能看见桌上那部锃亮的电话。
“上等人不用电话。”
“哦。”零决定离开,他再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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