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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早没了从前的冷峻凌冽,反而只剩下气恼和无奈。
“好吧……”白锦吞了吞口水,只觉得在这样昏暗的灯光里玄綦竟是带着些神秘的魅惑之意,那眼角的泪痣悬着,尤其的养眼。只得开口道:“我知道你从小生出来便是罪孽之体,你还有个姐姐是禁忌之体,我恰好也是禁忌之体。十年前你十六岁的时候,你姐姐要为你献祭,结果失败了。现在大祭司将我找来,大概两三个月之后,他便能重新筑好祭坛,让我为你献祭……”
玄綦有些怔怔然,纵然有所心理准备,他却还是没料到白锦竟然知道得如此之多。深吸了一口气后开口:“大祭司告诉你的?”
白锦老老实实地点头。
“什么时候?”声音渐冷。
“就你不上朝的那天,在送上来的衣物里夹着。”白锦轻声开口,小心翼翼地。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玄綦的话里带上了些怒意,却凉飕飕地浸到人的心下,甚至要比她不慎落入圣湖的那夜还要生气。
白锦颇有些心虚地转过头去,躲开玄綦的视线,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要心虚,只得嗫嚅道:“刚开始我也不知道……就是下意识没有告诉你。后来我怕告诉了你之后,你待我就不会像之前那样了。”
“怎样?”玄綦伸手掰过她的下巴来,看起来粗暴了些,实际上力道却拿捏得刚刚好,瞪着她那对桃花眸,又重复了一遍:“怎样?”
白锦的睫毛上上下下地飞舞着,带了些慌乱,她可没想过玄綦会突然离她这么近,只道:“我知道你也不想的,我怕我告诉了你之后,你会难过……”
玄綦顿住了,微微地眯起了眸子,那墨色的泪痣一霎时便带上了妖异,轻嘲了一声:“你管我做什么?你自身难保还管我做什么?我难不难过你又知道了?”
“我怎么就不知道,我还就告诉你了玄綦,在这世上,就我最懂你!”白锦听了这满带嘲讽的话也是生气了,这句话,摆明了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啊!抬手用力地拍开玄綦扣住她的冰凉指节,一边狠声道。
玄綦在那一刻沉默了,只能看着面前气红了脸的女子,情绪略略平复下来。可笑的是,她的这句话,他竟毫无反驳的余地。这世上,好像只有她……最懂他。心下竟就这么化成了一片泛滥的春江水,开口道:“那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嘘……”白锦伸出手抵在他的唇上,抬着下巴冲昙花的方向扬了扬,道:“你看。”
玄綦纵是不愿,却也听她的话转过了头。
那昙花的花筒优美地翘起,其实还只张开了一点,隐约吐出了些花瓣来,呈倒喇叭状,可仅仅是这样,却都似乎吸纳了周遭水晶上的一切光芒,让人移不开眼来。而空气中似乎已经带上了清雅的昙花香气,奇妙的是,这暖玉髓养出的昙花,气息竟如同玄綦一般,带着些沁凉。
两个人的话便再也没有了,都沉在了心底,只能无言地看着那昙花,一点一点地缓慢地开始绽放,却没有人会心急,只会耐心地屏着呼吸等待着。每一瓣的逐渐舒展,都似乎能分外强烈地拨动人心,只盼着能看到更多,看到更多……
那昙花不紧不慢地,矜雅自恃地开着,似乎在完成一场只股让自己欣赏的舞蹈,不需要被任何人看见,只需要完完全全的孤芳自赏,可它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姿态,都太让人牵挂,以至于有多少人,日日夜夜地对着它们企盼,只盼着昙花一现,只盼着一瞬的美丽与永恒。可也许就是这样的企盼,才允许它们这般骄傲,骄傲到自负。那么,也许等到没人想看这昙花的时候,它们会拼命地怒放吧。
昙花的花瓣是很修长的,至少要比大多数花种要大上许多,可偏又有自己的那份颤颤的娇柔,一叠一叠地,整整齐齐地绽放开来,像是一抹雪色的俏丽美艳的芳魂,总在心底上鬼影一般高悬着,摸也抹不去。终于在那一舞繁华开尽的时候,那昙花才真正地吐露了杏黄的嫩蕊,真正脱去了丑陋的肉红色外衣,脱去了身后一切沉重的累赘。
微仰着头颅,不可侵犯地,遥不可及地,自视甚高地开着。
空气中的花香已经浓郁了起来,闻上一口都似乎要在那样温柔的梦里沉沉地睡去。
白锦一时被这样的花看迷了眼,因为她实在想不通,这世上还有什么,会比这昙花还要矫情,会比这昙花还要让人生厌却又无法舍弃。
玄綦的蓝眸盯着这昙花看了许久,才终于轻声开口道:“我不喜欢,这花的品性太过造作。”
白锦只是抬起头看着他笑道:“现在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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