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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民风淳朴,没什么男女大防。只见她闪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打量温郁之:“听说你以前是京城里的大官。”
“你听谁说的?”温郁之一愣。
“就住你那里的那个账房。”小丫头倒是个包打听:“还有和你一起来的那个脖子上画了朵花的阿哥也是这么讲的!”
还阿哥阿妹呢!温郁之心里有些不爽,他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你喜欢他?”
“谁?”
“那个侧颈上绘了朵芙蓉花的。”
“江渉大哥啊……”小丫头毫不害臊:“我当然喜欢他啦!他会讲笑话,武功又好,生的也俊……”
温郁之突然扭过头去,任她怎么聒噪都不说话了。
“你这人好生无趣!”依南得不到回应,跺了跺脚:“姜老先生刚刚起来,他严着呢!看等会他不骂你!”
温郁之得到姜老消息,没再理她,径自上楼去了。
姜老先生今年七十一岁,身子有些佝偻,可精神还算不错,一把白胡子梳的十分漂亮,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他在厅堂主位坐着,温郁之跨过门槛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晚辈温子青,拜见先生。”
“嗯。”老先生点了点头,虚托一把,指了指边上的椅子:“坐。”
温郁之便依言坐下。
此时婢女端着茶具走进来沏茶,温郁之抬手拦住:“晚辈来。”
只见他沉肩垂肘,先用热水暖杯,再用茶勺将茶叶添入壶中,高抬手腕的将热水冲入,高山流水,顿时满室茶香。最后用盖子细细漂去浮沫,静置片刻之后出水,双手奉上。
他这种沏法是雅士之道,整个动作都如行云流水般文雅好看,颇能唬人。姜老却面色不动,只是接过茶淡淡抿了一口。
“晚辈不请自来,还望先生包涵。”温郁之恭敬说道。
“不敢当。”姜老脾气果然如传闻一般油盐不进;“老夫离开官场也许多年了,不习惯你们那套机锋,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是。”温郁之也知此时绕弯子没有意思,于是说道:“晚辈此番拜谒,一来久慕先生才华,还望能一睹先生风采。二来……晚辈心中确也有许多不明之事,还想向先生讨教。”
“嗯……”姜老摸了摸胡子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温家的孩子。你的事情我也大致听说了,有几分你爹当年的胆识。”
温郁之自是谦虚一番。
姜老没听他那套谦词,突然问道:“贬你到这里,你觉得冤?”
温郁之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了:“君为臣纲,晚辈不敢妄议君非……”
“行了!”姜老突然挥手打断了他:“少说这套虚的。”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温郁之一眼,目光极为锐利,逼着温郁之几乎有种无所遁寻的感觉。他喝了口茶,毫不留情的开口说道:“你这人年纪轻轻,心思倒深。从进门到现在,礼数一分不少,但处处装模作样!老朽不才,你这种人物老朽教不来!”
温郁之先是一愣,随即便知道自己做的过了。此时他们都贬黜在这三湘之地,天高皇帝远的,执这套官场虚礼确实可笑,何况姜老七十多岁的人,什么没见过?只是自己还一时半刻转不过来罢了。
“晚辈知错。”想明白后,温郁之立刻实话实说了:“流徙此地,晚辈确感心中郁结,无可排遣。茫然四顾,只觉前途无望。”
姜老摸了摸白胡子,沉吟片刻:“你觉得你空有满腹经纶,却被时事所累,一身抱负却无可施展,是么?”
“还请先生指点一二。”温郁之躬身说道。
姜老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道:“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何解?”
温郁之再次一愣,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自己读书一向天资不错,二十出头便中了探花,多年都没人再来考究自己学问,此时被突然问到,一时竟有些措手不及。
“愣着干什么?”姜老瞪了他一眼:“说错了又不打你手心。”
“额……”温郁之摸了摸鼻子,答道:“君子专心致力于根本,根本有了,道便自然而生。”
“何为道?”姜老绷着脸接着问。
温郁之再次摸了摸鼻子,要知这世上最说不清的就是“道”了。不过姜老选的这句话是《论语》里的《学而》,全文便是“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悌者也,其为人之本与?”如果结合上下文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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