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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告知她那对伟大的乳房尺寸是多少,说她虽尽最大努力却未能掩饰它们。她径直走了过去,并不理睬他,就像她选择忽视大自然贴在她身上这对超大尺寸的女性标记一般,就好像她在他之上、在性别之上、在所有柔弱和肉欲的其他每一样东西之上。
当她在布告栏上张贴工作任务,而他看到她分派他洗厕所时,他就走到她的办公室,敲打着她的那扇窗户,亲自感谢她给了他这个殊荣,告诉她每次擦洗小便池的时候他都会想起她。她告诉他没这个必要,他只要干好他的工作就够了,谢谢。
他做的工作最多也就是拿把刷子在每个小便池里胡乱刷一两下,并且对着挥动的刷子大声地唱首歌,然后再洒点次氯酸钠就算完事了,“那已经够干净了,”他会告诉因为他的马虎了事而跟在他屁股后面试图追究的黑男孩,“也许对于某些人来说还不够干净,但是我自己是打算在里面撒尿,而不是在里面吃午饭。”当大护士因为黑男孩的苦苦哀求而亲自进来检查麦克墨菲的工作时,她带来一面小镜子放在便盆边缘的下面。她边走边摇头,对着每一个便盆说,“这是一种侮辱……一种侮辱……”麦克墨菲一路和她并肩而行,对着自己的鼻子直眨眼睛,回答道,“不啊,那是一个便盆……一个便盆。”
但是她没有再失去自制力,甚至没有表现得可能失去自制力。她会就厕所问题来训斥他,施加她常用在每个人身上的那种可恶的、缓慢的、充满耐心的压力,而他站在她的面前,就像一个被严厉训斥的小孩子一般低着头,一只脚的脚趾头放在另一只脚上,说道,“我努力了又努力,夫人,但是恐怕我将无法取得厕所模范应该取得的分数。”
有一次他在一张纸片上写了一些古怪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某种外国语言的字母,用一坨口香糖把它粘在某个厕所便盆的边缘下面,当她走到那个便盆用小镜子往里一照时,她读到的东西让她嘴一张,小镜子掉到了厕所里。但是她依旧没有失去自制力,那张洋娃娃的脸蛋和那种洋娃娃的微笑充满了自信,她从厕所便盆边站起身,以锋利得足以剥落墙上油漆的目光瞪着他,告诉他说他的工作是让厕所更干净,而不是更肮脏。
实际上,在病房里没有任何一种清洁事务能够完成。当下午日程表要求做杂务的时间一到,棒球比赛在电视上转播的时间也到了,于是每个人都把椅子排在电视机前,然后一动不动坐到晚饭时间。尽管护士站里的电源被关了,我们在那个灰色屏幕上什么也看不到,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影响,麦克墨菲将会娱乐我们几个小时,坐着给我们讲各种各样的故事:例如他如何给一个伐木场开卡车而在一个月内赚了一千块钱,又如何在一次扔斧头比赛中把每一分钱都输给了一个加拿大人;或者他和他的伙伴如何哄骗一个人在一次牛仔竞技表演中骑上一头印度产的公牛,说服他带着眼罩来骑在这头公牛上,“不是一头公牛的问题,我的意思是,这人居然带了眼罩。”他们告诉他当公牛开始打转时眼罩可以防止他头晕,然后,他们拿了块大手帕把他的眼睛包了起来,让他什么也看不见,他们把他放到牛身上让他倒骑着那头牛。麦克墨菲几次说到这个故事,每次想起这个故事他都用帽子拍着大腿狂笑不止,“眼罩蒙着而且倒骑……如果他能够不出局而赢了钱的话,那我简直是个王八蛋了。我是第二名,如果他被扔下来,我就会得到第一名而赢点小钱。我发誓下一次我再耍那样的绝技时,我一定把那个该死的公牛的眼睛蒙上。”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飞越疯人院》第二部(6)
他拍着大腿,头往后仰,不停地笑啊笑,大拇指戳着坐他旁边的人的肋骨,试图让他也跟他一起笑。
那个星期我听到那马力强劲的笑声很多次,看着他挠着肚皮,伸展着身体,打着哈欠,往后一靠对着他正在调笑的某个人眨巴着眼睛,每一样事情对他来说都像呼吸一般自然,因此我不再担心大护士和她身后的“联合机构”。我认为他作为他自己足够强壮,绝不会像大护士所希望的那样后退;我认为也许他真的非同寻常,他就是他自己,也许坚持自我使他足够的强壮,就那么一回事。“联合机构”这些年来都未能抓住他,是什么让那个护士觉得她可以在几个星期内就做到这一点呢?他不会让他们扭曲他,重塑他。
之后,在厕所里躲避黑男孩们时,我会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禁不住想人们怎么可能制服镜子里这样一个硕大无比的东西。镜子里我的脸黝黑而倔强,有着很大的、高高的颧骨,下面的脸颊好像是用斧头削出来一般,眼睛是黑亮、坚定而强悍的,就像爸爸的眼睛,或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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