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页)
开阳点点头。
“那你请我吃饭,也不是因为敬佩我人品武功,而是因为打了一个受伤的人,心里过意不去?”殷静提高了声音,嗓子却更沙了。
武开阳盯着殷静,沉默了片刻,却弯腰脱起靴子来。
“你干什么?”殷静冷道。
武开阳把靴子脱下,搂起裤脚,露出那只被废过的腿。
殷静目光移上去,不禁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武开阳的足弓至于足踝处,血肉翻出,疤痕狰狞,而这些黑红疤痕围绕着的,却是一颗生了锈的钢钉,嵌在了踝骨里,武开阳将废腿移至殷静面前:“来的时候云卿你对我说,你感觉不到我脚不好。因为这颗钉子受了你今天扛在我身上的内力。可它终归是一件外物,只能补一补我这残破之躯。我每日都要服药,压制这颗钉子的锈性。”
殷静抖了抖嘴唇:“……那如果你迎敌,别人打你的脚,会怎么样?”这句话本是十分忌讳,就好比问别人命门在何处一样,可殷静就这么直愣愣地问了出来。
武开阳神色一片泰然,仿佛就等着他问这一句话一般:“按说我这个经脉断过接上的,经脉再断,脚骨就跟着碎了。可因为有这颗钉子在,它只会裂,而不会碎。若是在打斗中,周身真气充沛,这脚便如钢筋铁骨,哪怕是周围的脚骨都裂了,它也能行动自如……”
“那如果真气断了呢?”
“真气断了,脚骨已裂,斥性已生,就得敲碎骨头,把钉子取出来,然后接上骨头养伤,接上断筋,合了碎骨,等养好了,再打一颗新的钉子进去。”
殷静屏住了呼吸。
武开阳笑了笑,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口喝了:“我年少的时候,自负得很,甚至觉得天下之事,莫我敢为。那时我受了一种古怪的内伤,与人交起手来也没什么影响,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真气流动略微不畅,周行一圈,总是无法达至足底。我也不在意,就一直这么拖着。后来遇上高手,人家内力当胸压过来,我倒是抗住了,胸口一点事没有,足底却发疼。事后师父找人给我看了,说是因为全身真气流动化解了外力,唯有足踝不及,伤了筋脉了。可也不过是伤而已,没有断也没有裂,养一养就好。可没料到此后一个月之内,又遭遇两大高手……当时我只感觉脚下啪的一声,也不疼,只是动不了了。后来我才知道,那啪的一声,是筋脉断了的声音。”
武开阳说着放下的裤脚,看着殷静:“这伤要养,别不放在心上。当年我要是听了师父的话,今天不至于这样。”
殷静一言不发地抿唇盯着武开阳。脸上的酒红全褪了下去,显出原本的微黄皮肤,眉毛浅淡稀疏得看不清痕迹,眼睛却安静又清澈地睁着,一瞬望去令人感觉一丝童稚天真。
武开阳皱眉:“把鞋子脱了。”
“脱哪一只?”殷静怔怔地问。
“两只都脱。”武开阳抬抬下巴。
殷静乖乖地把靴袜都除了,露出一双瘦长发黄的脚。武开阳半跪下身,一把将那脚踝握住了,殷静抽了口气。武开阳在足底几处一按:“这里疼吧?”
殷静点头。
“也不是很疼,晚上睡觉有些麻。”
武开阳将那瓶带来的药酒坛子单手开了盖,倒了一点在掌心,用内力在殷静的足背上推去。殷静只感觉武开阳濯满药酒的手上皮肤滚烫,那药劲如灼烧一般渗进了了皮肉里,有什么东西啃咬着他的内里,从足底而起,窜上他的四肢百骸……
“嗯……”殷静喉咙沙沙地漏出一声。
“疼?”
“……痒。”还有一点酥麻。
“痒就对了。”武开阳抚摸着掌下脚背,令药酒吸收得更加完全:“这瓶药酒你带回去,专治这个的,以后每天晚上,你自己像我这样,给自己擦一遍,知不知道?”
殷静点了点头。
武开阳又加了一句:
“这半年,如果太子要你做什么事,你不要去了。”
殷静没有说话。
武开阳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从怀中取出一只玄铁小块,在手中一掰,便一分为二。他将其一递给殷静:“堂里的东西,又叫阴阳铁,一个震动,哪怕相隔千里,另一个也有感觉。你要是脚有什么不舒服,你就用内力弹一下这块铁,我就去找你。这事可耽误不得。”
殷静接过了,低下头,周身的气息再一次安静下来,甚至眉间带了一丝柔顺:“谢谢。”
“谢什么,”武开阳微笑地凝视着殷静,“我与你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