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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腻,实为上品。
转眼间,又是四道热菜已毕。曜灵将身上的围裙解了下来,刚才小伙计回来,看见便预备再端,曜灵拦住他道:“这回不用你。你去将那边的一坛酒砸去泥头,抬到刘勤那边。”
话音未落,曜灵耳边传来似曾相熟的声音:“要他做什么?我自己动手!”
这声音在她耳边响了十几年,如今去了几个月,再听起来,竟有些陌生了。她缓缓转过身来,正撞上对方的眼睛,还是一如往昔,炽热有情。
曜灵垂下眼帘,低声道:“这样也好,你去吧,我将那边的汤盛出来,即刻就到。”
小伙计知趣而退,刘勤弯下腰来,将屋角那坛酒看了又看,口中喃喃道:“这可是好东西,当年我跟何干藏下的,一共埋了十二坛,如今先开了一坛,心里怪舍不得的。”
曜灵暗中点头,可不是?这酒在地下埋了近十年,若开出来,其醰醰之味,必叫人闻之必醉了吧?
“有什么舍不得?”钱妈妈从外头进来,盯住刘勤的背影道:“再好也好不过吉姐儿出嫁时的女儿红!你连那个都喝了,还怕这个?!”
刘勤的耳根一点一点红了起来,下手便重了些,只听得一声闷响,白泥头碎了遍地。
曜灵转身对钱妈妈道:“妈妈来得正好,替我一替。我回屋里换身衣服。”说完就走,却依旧感觉出,背上被刘勤的目光,烤得生疼。
钱妈妈不声不响将茉莉竹荪汤盛在青花花卉纹大盌里,不看刘勤,却低低道:“勤哥儿,不是我埋怨你,吉姐儿够好了,你且收收心吧!”
刘勤用力掰着酒坛上剩余的泥头,力气都出在手上,嘴却收得铁紧。
钱妈妈见了,又开口道:“上回我听传花来的小伙计说,吉姐儿有喜了?这事掌柜的还不知道,你可要告诉她?快当爹的人了,还不。。。”
刘勤突然出声,打断钱妈妈的话:“掌柜的就快走了!!”只这七个字,将钱妈妈的嘴瞬间堵了个严实。
刘勤的潜台词钱妈妈十分清楚,出了京,去云南,将来,还能不能再见?
看样子,今儿刘勤是预备要跟掌柜的,掏心窝子了?
钱妈妈回头,一把将刘勤从地上拉了起来,直拉到自己眼前,脸对脸,眼逼眼。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要咒那丫头么?!”钱妈妈的话,一下将刘勤的眼睛逼红了。
“我咒她?!”刘勤强挣开钱妈妈的手,头上的青筋爆了出来:“我咒她?!别人不知道,妈妈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多少年下来了,我心里除了她没有别人,她只要一句话,我可以即刻去死!我咒她?!”
第一百三章 疯话
钱妈妈瞠目结舌,被问得回不上话来。
“她一句话,叫我下庄上我便下去,叫我娶亲我便娶亲,我刘勤这一辈子,没对任何一个人服过软,唯有她,她一个眼神,甚至不必开口,叫我向东,我不问究竟,不敢向西,我咒她?!”刘勤的声音,几乎是带了泪的,悲伤绝望,无一不齐。
曜灵站在外头窗下,刘勤的话,她一字不漏,全收进了耳朵里。静默片刻,她本欲说上什么,可最终还是一字未吐,悄悄走回了自己屋里。
将去余王府的一身缟素换下,曜灵换上件月白缎长衣,上头不显山不露水地绣着些荷苞,小小的花骨朵,自胸前蔓延而下,最后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腰间一条青色绦带里。底下则是同色月白地莲花金鱼纹暗花纱长裙,花儿开出大朵来,鱼儿便游走其中。
去到花料屋子时,刘勤已然在坐了,酒从坛子里筛出来,锡壶里盛着,用温水汲着,又泡上三两颗自家腌渍的青梅,香风暗流,酒意微动。
菜也分别布好,一张八仙桌上,放得满满当当,刘勤听见声音,知道必是曜灵,却不肯抬头,反而将面前杯里的酒,抬起来便一饮而尽。
曜灵也不说话,径直走到对面,站着便跟着饮尽一杯,放下酒杯之后,星眸低缬,朱唇微启,方道:“今儿就当送别,且饮个痛快!”
一听送别两字,刘勤的眼睛也红了,不为悲情,却为怒火:“谁说送别?云南山高水完,一路尽是凶险难路,你一个怎生去得?我跟了你去!”
曜灵早知对方必有此意,为何今日她如此用心?正为劝对方打消这个念头。
“刘勤,”曜灵重重将酒杯顿在桌上,正色道:“我以为你是个明白人,怎么今儿也这糊涂起来!我走了便罢。你也去了,店里庄上,交给谁来?”
刘勤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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