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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小子了,马六,小见华,谁不是没到二十岁就抱孩子了,人家不比你大,怎么就当爹了?独你特殊。”陈晓飞道:“你干吗拿我与别人比,人与人是不能相比的。”张明英问:“依你的,你要什么时候才结婚呢?”陈晓飞道:“找得情投意合的我就结,否则打一辈子光棍。”
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彭礼会、张天锦、李云惠和陈玲来了,与张明英说了几句笑,问了他们争吵的事后,几人一同把陈晓飞批评一顿。陈晓飞一气,拿了葫芦丝,出了门到外面的路上去吹冷风。张明英乐得他不在,她们便好谈论她们女人间的话,陈玲说:“你那天的确把我们都吓坏了,为你竖筷子,滚鸡蛋,说是撞了吊井鬼,水饭是泼了,可鸡蛋还在枕头下压着,你也没寻思着把鸡蛋拿去请关神婆看看,该怎么做便怎么做。”彭礼会道:“陈玲说得是呢,那日滚鸡蛋的是我们,总希望你快点好起来,现在虽说饭能吃,力也有了,但我见你的脸色还很苍白,像是还有些事没做的原故。”陈玲道:“所以还是把那鸡蛋拿去请人看看罢,大约不会花很多钱,即便花很多钱也不该在乎,破财消灾麻。你看彭礼会,把事情一做,阿兵不就回来了吗?”彭礼会道:“我们一生行善,好人当然会有好报了。”
张明英听了半日,脸色难看起来,嗫嚅道:“可是——我竟真的糊涂了,那个鸡蛋昨天早上我煮给晓花吃了。”众人变色道:“这不好。”张明英自言自语的说:“这可怎么办呢?”彭礼会道:“依我的意思,不如重新滚一个。”大家叫好,张明英忙找来一个鸡蛋交给张天锦,张天锦宝贝般小心握着,握住的仿佛是大姐的命,送到张明英口边,叫她呵了三口气,然后在其头顶划圆似的旋了三圈,身前由上而下,至下而上滚了三个来回,转到身后依葫芦画瓢,也滚了三个来回。口里叨念了半日,这才把鸡蛋交回张明英,道:“好了,大姐,你就拿去放在枕头下,睡过三晚就可拿去请关神婆看了。”张明英说:“我知道。”把双手在衣服上搓了三四下,确信没有灰尘了,才接过那非凡的鸡蛋去,仍是格外小心的拿回房里放在了枕头下,膀子发起酸来,手还微微颤抖,早已聚了一手心的汗。
出屋来,对众人说些感激的话,大家说笑一回,直聊到十一点方散。陈晓飞十点回来,进房间里躺在床上并没睡着,因为听得见外屋人们谈论的他所嫉恨的话,于是掀开了被子起来,对着窗外沉沉黑夜长叹不止。有一种欲说还休,欲罢不能的辛酸,到那几人都走了,他出房来,颇为鄙夷的问:“她们的话你又全信了?”张明英神经跳了一下似的,忙道:“你不要乱说话!”陈晓飞道:“我乱说什么了,我真的奇怪你们对那东西就如此相信,好,你们是信的,那你把鸡蛋给我让我去与关神婆周旋,看她如何跟我说。你呀,人家钻了空子胡说八道,你就团团转了。”张明英脸上的喜色早已不见,呵止道:“叫你不要乱说,你又说出什么鬼话来?”陈晓飞只顾说自己的,道:“你告诉我吧,哪里的关神婆神通广大,我去拜访她,我就说我跟我老婆吵架后我老婆跑了,问她能否知道我老婆在什么地方,你猜她会如何说?准又是一通浑言浑语,不是东方就是西方,她怎么会知道我还没结婚。”张明英倒听笑了说:“我辩不过你,你就快睡去,明天早点起来,我们还去干活呢。”说完先回房去了。
过了三日,晚饭罢,陈晓飞看见母亲进了房间里,又匆匆出来,手里多了个花提包,小心在意的拎着,又匆匆的出去了。陈晓飞忽想起那天晚上所滚的鸡蛋,顿然明白,也无计可施,只叹气回房,丢下陈晓花一人看电视。他抽出一本书来看,记不进心里,换了一本《儒林外史》仍索然无味,再把那《红楼梦》重温,对贾宝玉的悲欢离合惆怅起来了。
张明英去找了童韦凤,至于她们何时化敌为友了,这是陈晓飞不知道亦意料不到的。前面已经说过,童韦凤在乎的是钱,为了钱她可以先把仇恨压在心底,伺机做着打算。所以当张明英在众姐妹的怂恿下找到她时她没说她们之间的过节,装起慈悲来,说她是不计较的,因为她是要为人们排忧解难的神人——陈晓飞知道母亲是去找关神婆了,却没猜到是去找童韦凤,若知道,他心中会作何想法呢?
他把自己孱弱的灵魂融入灯光里,开始写他的《平凡人》,把这小村的愚昧都写进去,然后在余暇里想起自己想了多次的路,对理想更增几分执着。路在前方,走能创造希望,停会慢慢灭亡。他把鲁迅生活的那个社会联想一回,自问若现在也处于那样一个社会,自己将会怎样?
透过窗户看出,天已经现了鱼肚白了,他竟写了这半夜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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