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页(第1/2 页)
黄公子满脸含笑地轻轻颔首:“无妨,易大人刚才是在验尸吗?验尸向来是仵作之职,没想到易大人不仅精于此道,比之仵作更厉害了不止几倍,竟然能推断出尸源所在,黄某佩服!”
换了一般人,这河中无头无脑浮出的两具死尸,谁知道是打哪儿来的?要想寻到苦主简直就是大海捞针,没想到到了这位易推官嘴里,竟是一条条都有迹可寻。
黄公子看向易长安的眼神大为欣赏,一边说着,一边往尸体处走去,跟在他身后的一名长随打扮的中年男子连忙上前拦住:“公子不可!如今天气已热,尸体易生秽邪,不可靠近!”
黄公子有些遗憾地停了脚步,正要开口,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声。陈岳眺目看了一眼,回头跟场中诸人解释了几句:“我刚才遣人去本地报官,这会儿应该是县衙来人了。”
有锦衣卫上门报官,急吼吼跑过来的果然是当地的县令,身后还带着推官、仵作、文吏、衙役等呼啦啦的一大群人。
这里地界还属于滁州,是滁州辖内的桐县。县令乐文明去滁州府办事的时候,倒也跟易长安碰过一面,因此首先就跟易长安行了礼,大松了一口气:“原来易大人在这里!有易大人在,下官可就放心多了!”
乌头
易长安无奈地笑了笑,跟乐文明简单介绍了陈岳一句,等两边见过礼,直接提了出来:“乐大人,我刚才只是初步勘验了一番尸身,既然你把县里仵作带过来了,还请仔细验一验,填写尸格吧。”
跟在乐县令身后的一名年轻仵作连忙上前,一眼看到那两具已经呈巨人观的尸体,忍不住先偏过头干呕了一下,又赶紧从荷包里摸出一粒药丸含在了嘴里,这才上前验尸。
早有一名文吏在一边听着年轻仵作的断语记录尸格:“右一死者,男,年三旬,身高六尺,身无财物,无伤势,无显著特征,溺亡……”
易长安忍了忍,还是忍不住打断了仵作的话:“错了,身高应该是五尺七寸,尸体已经了,丈量时要除去这个因素,还有他也不是没有身体特征,他左脚底有一粒花生大的黑痣。”
仵作虽然以前没见过易长安,却是知道她的名气的,听到她指出了自己的谬误,有些讪讪地胀红了脸。
自己县里的仵作不顶事,到时被府衙怀疑县里办的案子就糟了;乐文明连忙上前打圆场:“易大人,先前县里的老仵作前些日子已经辞职回乡了,这个小吴是原来仵作的徒弟,新上手的……”
易长安并不是想为难人,只是不想出现差错。看了吴仵作一眼,易长安示意他站上前来:“还有,不能因为尸体没有外伤,是从水里打捞起来的就说他是溺亡,具体要解剖之后才能确定他是生前落水还是死后落水。刀具都带了吗?”
吴仵作正仔细听着,听到易长安跟以前师父一样说了这么一句话,下意识地就点着头把手边的工具箱递了过去。
易长安接过来取出里面一柄细长的解剖刀,跪在尸体旁边持刀划了下去;吴仵作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哎呀”了一声:“易大人,这……这种事还是小人来吧!”
易长安摇了摇头:“我边做边说,你尽量学着,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以后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也可以来州府问我。”
吴仵作连忙点头,见易长安熟练地持刀在尸体肩关节处开始延伸到和腹部切出一个“y”形切口,马上就问了出来:“易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切?”以前师父教他都是一刀直线切下的。
随着刀子划过,尸体膨胀的腹部“噗”的一声瘪了下去,一股恶臭迅速弥漫开来,即使是在河滩这种空旷的地方,也让周围的几人立即退远了距离。
易长安偏过头停顿了片刻,才低声解释起来:“方便打开胸腔。”一边说着,一边手中用力,沿着肋骨和与胸骨相连的软骨分界线走刀,摘除掉整个胸腔前部,小心翼翼地将死者的肺叶切了下来。
“如果是生前溺水,溺死者会在溺水时会吞入大量的溺液,当溺液进入肺部后,会让肺泡腔内含有大量溺液等液体,同时部分肺组织还会形成肺气肿。
如果尸检时双肺体积明显增大,重量增加,肺表面有肋骨的压迹,边缘钝圆,触之有揉面感。肺脏表面颜色浅淡,光泽感增强,整体呈浅灰色,其中夹杂着淡红色的出血斑块,这就叫‘溺死斑’。”
易长安办过不少抛尸案,对法医鉴定的这一套还是熟悉的。将手中的肺脏拿给吴仵作,继续解说了一句:“但是这具尸体已经出现了,我们从这个得充满气泡的肺脏这里已经辨别不了死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