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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长安一下山,歇都没歇,果然就收拾了包裹直接走了。
王琴目送着她的背影,还有些犹豫:“我们的程仪都还没送,妹夫就……”
何志武长舒了一口气:“送什么送,是人家不要,又不是我们不想送!这几天赶紧收拾收拾家当,趁着家里的事情还没传开,我去找中人放出风去,把这宅子和手上那两个铺子卖了,我们搬家!”
夜幕渐临,榕城宜园,陈岳书房的门被急急叩响。
稳稳在奏本上落下最后一笔,陈岳搁了手中的毛笔扬声唤道:“进来。”见田胜带着一名货郎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脸色郑重起来,“是易长安在杨县出了什么事?”
没想到大人竟然记得他是负责杨县那边儿的!货郎打扮的黄亮立即行了一个单膝跪礼然后起身:“是,当初大人走时说涉及易大人的大事要急报,属下昨天探得……”
听着黄亮条理分明的禀报,陈岳不由若有所思:“……易长安抱着何元的尸体流着眼泪出来的?”
“是,今天一早,易大人送了丧,一下山半点没停留,就马上回太平县去了。”黄亮顿了一顿又补了一句,“属下打听到,易大人将何元的尸体也放在何太太的棺材里一起葬了。”
陈岳点了点头,看向黄亮温言道:“做得好,今天赶路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吧,田胜,给这小子记着这一笔功。”
黄亮嘿嘿笑了一声,欢喜地下去了。
田胜安排好了人,转身进书房,见陈岳一副心情颇好的样子,心里转了转,忍不住开了口:“真没想到,易大人那么个硬脾气,倒是有副软心肠……”
“稚子何辜?”陈岳轻念了一句,唇角微微含笑,“先前我还有些担心易长安脾性太犟,不易掌控,如今看来,此人性情率真,大可一用!”
陈岳想往上走,手中缺的就是易长安这样的人才,他进了锦衣卫这些年,走过的地方、办过的案子也多了去了,就没有见过像易长安这样,破个案子跟吃饭喝水似的,仿佛随手拈来。
如果易长安肯为他所用,那么今后他定然如虎添翼,今后有很多事办起来都轻松了,特别是牵涉到黑鳞卫的那几件事……
只是他一再示好,易长安却一直对他心有防备,杨县一行虽然挽回了些两人之前的关系,但是陈岳心里还是有些顾虑的。
有的读书人既有些骨子里的清高,心思又如蝮蛇一般恶毒,为了拉拢,你将他捧得高了,一不留神反而会被他反咬上一口;却还要美其名曰“风骨”。
陈岳之前只是感觉易长安应该不会是这种人,不过杨县的事一出,陈岳就彻底放下了心:易长安并不知道自己在杨县留了人专门探听他的消息,也更无从谈起什么做戏。
肯为一个孩子的死而流泪的易长安,应该不会是一个背恩之人!
陈岳的指节轻轻叩击着桌面,跟田胜发了话:“明天一早,你再往燕京跑一趟……”
田胜眼中微现惊讶,俯首领命。
抬通房
赶了一天半的路,到第二天入夜,易长安终于回到了太平县。
正在门房玩耍的唐一念一眼看见易长安从马车上下来,一声欢呼飞也似地跑进去报信了。何云娘得了消息忙迎了出来,一看到她就眼泪汪汪,却又强忍住了眼泪:“夫君……一路辛苦了。”
易长安连忙扶住了她:“怎么不加件披风就出来了?外面这会儿正冷着呢。你放心,岳母的身后事办得很妥当,我亲自送了她上山才回来的。你这几天没什么事吧?”
其他的事,易长安已经给墨竹和修竹两个都严令了,半句都不许漏出来;何云娘还怀着身孕,惊怒忧思对孕妇都不好。
见她一脸倦色,何云娘连忙收了眼泪:“我没事;夫君先去梳洗一下吧,母亲还在等着呢。”
易长安微叹了一声:“我先去给母亲请安,回头再去梳洗,你让厨房给我多烧点热水,我一会儿好好泡一泡。”
何云娘连忙应声去了。
易长安抬步往东院而去,宛嬷嬷正等在院门口,见她来了,笑着提了灯笼迎上前:“少爷回来了!太太正念着你呢。”
易长安点头行礼:“这几天家里的事都辛苦嬷嬷了。”
宛嬷嬷一边道“不辛苦”,一边撩了门帘让了易长安进去。沐氏正坐在正位上,见易长安进来,倒是先开了口:“长安回来了。”语气却是有些不大高兴。
“母亲。”易长安行了礼坐下,心里有些诧异,难不成她出去这几天,婆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