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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一样。罗安张开双臂,拥她入怀。江离反应慢半拍,没来得及抗拒。只有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江离,”他叫她,“我看过你最后发给他的信息,也许……你可以找到另一个不太令人喜欢的动力。你要发生巨大的改变,变得更加美好、自信、明媚,然后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后悔。”
罗安并非乐得窥探别人隐私,只是平白救了一个人,总要知道些缘由。而她最后的信息,除了他,分明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她说,“抱歉!我撒了谎,我从未放下过。只是,如果不是我假装放下,你根本不会再见我吧!嘿,赵博文,听说你订婚了,祝你幸福!”
她的话甚至不像临终遗言,只是很平常的告别。
江离自他怀中挣脱出来,沉声道,“你不明白,我是……我不会再做多余的那个。”
“……”
“小学五年,我在大伯家寄人篱下。不止一次,被不懂事的堂姐赶出家门。所以……”她抬眼看向他,眼底是刺人的悲痛。“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那些时光,是她阴影的一大半。
大伯家养了猫,她怕极了毛绒绒的东西。可她不敢说,说了,换来的就只是嘲笑。
小猫在夜里跑来跑去,她用被子蒙住头,还是害怕半夜会被小猫趴在脸上。
她的听力大概就是从那时起变得极其灵敏且脆弱。直到她长大成人,一个人睡在可能存在老鼠或猫或任何动物的房间,漫长夜晚只要有细微的声音,她都能够于暗夜中绷起所有神经。而后睁开眼,直勾勾的盯着房顶,不做喘息。
后来,大伯专门弄了个破旧的院子,养了些兔子。偶尔也让那些兔子随意地跑来跑去,可是奔跑,便意味着要被重新抓回牢笼。江离尽可能的避开需要自己出力的时候,可也总有避不开的时候。
放学后,伯母就吩咐她,“傻站着干什么呢?去抓呀!”
她害怕的都要哭了,可是望着伯母的眼睛,只得硬生生的走上前去抓住他们。
可那些大抵都算不得最艰难,深刻刺激到她的保护壳,使她觉得一个人孤立无援的时候,大抵就是姐姐嫌弃家里多了这么一个人,以至于父母对她的关注少了一些。战况最激烈的那回,是她不小心将姐姐的铅笔盒碰到了地上。她懦弱着解释了几句,而后炮火燃起。
“你走啊!谁让你在我们家的!你这个外人!”十岁的小姑娘叉着腰,泪水吧嗒吧嗒往下落。“吃我们家的东西,住我们家的房子,我讨厌你!你滚啊!”
江离好像总不会在人前流眼泪。姐姐让她走,她走就是了。从下午走到黄昏,在大人们寻找她之前,她自己乖巧的回来了。姐姐对于之前的吵闹只字不提,大人们似乎从不晓得这么一回事。不可说的,是她年幼,且路途遥远,她根本不记得回家的路。也不知道,回家后该让祖母多么为难。
江离在长大以后知道,当年种种不过是姐姐年纪小任性,十多年后,她和姐姐的关系也还处的不错。可诚然是如此,阴影终究是阴影。
江离说完转头就走,以避免不得不望见的同情或悲悯。罗安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不是!她绝不会是多余的那个!可他及时抓住她的手腕,思绪转了一个圈,只是冲着她的后脑勺坚定道,“江离,我相信,如果我们结婚,我会是很好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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