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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娇道,“我怕母亲来见了我现在住在长门的样子要伤心失望,父亲堂邑侯这二年身体也每况愈下,他们现在心中对我一定是失望痛惜之极,又怎能劳烦母亲再来看我,况且父兄也都不能进宫,臣女觉得还是多尽尽孝,主动回去探望为好。”
刘彻皱眉,实在是没想到她跑来提了这么个要求,按理说废后就应该被看管起来,不得随意出入了,“阿娇,你身份不同,若是再大模大样的随便出入,只怕不太好。”
陈娇心往下一沉,真是岂有此理,我都这么低调配合了,你还是准备把我关起来!再怎样咱们也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姐弟,竟然如此冷硬无情!
眨巴眨巴眼睛,努力使自己的表情再可怜一点,抬起头来恳求道,“陛下,臣女是诚心悔过,从今往后甘愿独守长门宫,日日为陛下和我大汉祈福,再无其它奢念,如今唯只是还挂心着父母兄弟,想要在有生之年和他们多聚一聚,求陛下开恩,就准了我吧。臣女保证,每次都乘马车进出,一定小心不给别人看见,也绝不会再踏进陛下的后宫一步,烦扰陛下的。”
刘彻听她说得很是可怜,一张素面朝天的脸孔,细腻苍白,曾经明媚动人的大眼睛依旧清澈美丽,只是闪着隐隐泪光,正恳切地望着自己,心里一动,这种温婉求恳的表情,他以前在卫子夫的脸上见过,在王美人的脸上见过,在其她许多渴望自己眷顾一下的女人脸上都见过,唯独不曾在阿娇的脸上看到过,不由叹口气,“阿娇,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何以就不能大度些容下朕的其它那些女子,竟然丧心病狂到要在宫中施巫术的地步!”
陈娇脑中有着数世的记忆经历,如今就是算不上智者,那也能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久经世事了。因此很多事情的因果都比以前看得透彻。
听了这话,忍不住在肚里使劲骂,“呸,无耻,真是虚伪之极!胡说八道!你怕外戚干政,这些年又喜新厌旧,烦我得很,早就打定主意要废我了,巫蛊之事不过是个借口,楚服住过的那个房子里,我统共就摆了三四个瓦罐瓦盆,竟然就凭此一口咬定是我要施邪术害人了!”
因为第一次见面时,刘彻就动手打了她,留下的印象实在是恶劣之极,所以陈娇就算能记起一些以前他那阳光少年样的事迹,却也还是对此人厌恶居多,也就是势力悬殊太大,不然她一定要想法子打回来。所以面上虽然恭谨,肚里实在是说不出好话来。
幽然叹口气,“陛下要是实在为难,臣女就不多啰嗦了,陛下你自己日后要多多保重,我,我回去了。” 也不等刘彻准她退下,自己叩首起身,慢慢地退了出去。
心想,此人好大喜功,最喜面子上的事情,这次自己低声下气一把,面子给得他十足,把基础打好,过些日子再想办法,自己的母亲是刘彻的姑姑,听他那口气,还是念着点旧情的,不行就拜托母亲再来求求他。
出了宣室就有带她前来的两个黄门内监上前,要再把她送回去,陈娇也不多说,默默跟着走。拐了两个弯,远远的就见一个青年男子的身影快步走过来。
他走得太快,到近前才发现两个内监身后还跟着女子,讶然道,“娘娘!”
陈娇见到来人艳若骄阳一般的容貌也有些吃惊,这不就是曾经的那个纵马街市,金丸射猎的骄傲少年韩嫣吗,如今虽然一不能算是少年,但是俊美依旧,身上隐隐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风采,“韩王孙?”
韩嫣也要算是陈娇的少年玩伴之一,他是刘彻的伴读,那个时候,刘彻来找陈娇时,身后必然要带着韩嫣。
有一段时间,陈娇的心里对韩嫣是很有些偏爱想法的,个性美少年谁不爱呢?只是后来渐渐的把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刘彻的身上,又对他两人的暧昧关系十分不满,所以对着韩嫣就慢慢没什么好脸色。
韩嫣也是骄纵惯了的人,陈娇对他摆皇后的架子,经常借机找碴斥责,他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是分外不满,尽量躲着走,慢慢的就形同陌路,这两年根本就没见过面了。
听说刘彻废后的消息,韩嫣小有感触,不过也是意料中事,刘彻近些年对皇后及姑姑馆陶长公主的不满他身为近臣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没想到这个时候会在陛下的宫室之外,迎面撞见陈娇,他也有很久没有见过皇后了,看着面前这个清淡素雅的苗条女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娘娘这是…?”
陈娇摇手,“韩大人这称呼要改一改,不能再叫我娘娘了。”
韩嫣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曾经骄横不可一世的陈娇竟然称他为大人,“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