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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本朝皇帝新兴的科举考试”盗贼将科举事宜,逐一向女子讲解出来。
她眉头更锁,悠悠回想起某年某日,一位朋友登门拜访他的夫君,两人相谈甚欢,喝了点小酒。末了送走朋友,夫君就有些醉了,同她感慨朋友屈才,因家属寒门又不习武,绝了入仕之道,导致明珠蒙尘,不能展报效之志。
她听了也为夫君的朋友伤心,忽然灵光一闪:“要不你向陛下进言,劝陛下单辟出一条选拔,公平公正选拔这些寒门贤才?”
“如今的陛下,岂还听得进旁人的话!”夫君叹气摇头:“再则这个世道,民不聊生,朝廷忙着剿灭义军都忙不过来,哪还有钱,有精力去开这番新举!”
如此推来现今地上的世道,已经大好了么?莫非她去往阴间一夜,阳间已过数年?他是否仍得陛下的信任?若他仍大权在握,查明真相找他报仇可就难了。
女子收回神思,声音清冷问盗贼:“今时是几年、几月、几号?”
“元嘉三年,正月十六。”
女子一嚅唇,“元嘉”这个年号她没听过。女子追问:“‘元嘉’往前,年号为何?”
“建平。”
这个年号女子也没听说过。
“‘建平’再往前呢?”
“‘光熙’。”盗贼瞧见女子面色阴沉,赶紧补充道:“或者‘永常’。”
这两个年号她都听过。先帝是在永凤三十一年崩的,紧跟着襁褓中的小皇帝就继位了,年号光熙。光熙三年,外戚桓玉良自立为伪帝,年号永常。
就是在光熙四年,或者永常二年,她,常蕙心,入夜与夫君一场交。欢。缠绵过后,常蕙心犹在喘气,夫君体贴地递来一杯温水,她不假思索一饮而尽,并随手将杯子还给夫君。倏地,常蕙心周身乏力,浑身的功力都在散开,她欲抬手伸脚,却发现自己已无法动弹。恩爱十三年,成亲九年的夫君,正用一种常蕙心从来见过的冰冷眼神盯着她。
她是如此敬重、信任和深爱着他的夫君,以致第一反应竟不是恐慌,更不是呼救。常蕙心以为夫君在同她开玩笑,就傻傻地嗔道:“丽光,你这是在做什么?给我喝了什?”
呼吸越来越困难,常蕙心最后那个“么”字没能发出来。
坐在床边的夫君并未作答,他先低头注视手上水杯,来回辗转,继而两眼一闭,抬腿步离了床。
独留中了无色无味剧毒的常蕙心在床上,很快成为一具冰冷冷的死尸。
光熙四年,常蕙心死在某日夜里,被她的夫君谋杀,至死不知死因。
疑问和不可置信积满胸膛,常蕙心禁不住脱口而出:“说,如今距离光熙四年,已有几年?”
匕首没能控制住,将盗贼脖颈的肌肤划破,虽未及筋脉,但还是渗出血来。
盗贼惶恐至极,拼命喊着饶命饶命。他想算一算统共有几年,脑子却因为恐惧变得迟钝,算了半天才算出来。盗贼结结巴巴道:“十、十年。”
常蕙心眸光一散,转瞬又聚集起来。原来阴曹地府一日,地上已过十年。
竟让那虚伪负心之人,多贪生了十年寿命!
常蕙心愤恨中生出不甘心,握着匕首的手亦开始微颤。她问那盗贼:“这里是何陵墓?”
一直缩头缩脑的盗贼,竟抬头看了常蕙心一眼,长久注视,他的眼神很奇怪。
盗贼低下头去:“这里是帝陵。”
常蕙心的声音亦是吃惊:“帝陵?哪朝先帝?”
她自认为同皇帝扯不上关系。
“当朝当今天子盛年在位,这座帝陵是为他百年之后修的。才着手动工两年,许多机关都还未设,最近大雪封山又停工了,所以我们才敢进来盗的。”盗贼说完,久久不见常蕙心反应,感到诧异。盗贼便再次抬起头来,却睹见常蕙心脸色苍白,剧烈的震颤自她双肩一直延伸到双臂。
许久,常蕙心自己回过神来,一字一句,缓慢问道:“现、今、的、皇、帝、叫、什、么、名、字?”
盗贼皱眉,摇摇头说:“草民渺芥,岂可妄呼天子名讳!”
常蕙心一声嗤笑:“你连他的墓都盗了,还忌惮说他的名字?”
“我盗墓是被逼的!”
“好,不逼你。你只告诉我皇帝姓什么?”
盗贼犹豫了片刻,还是实情相告。他低头道:“皇胄之姓乃谢。”
“谢景对吧。”
盗贼猛地直起脖子,仰视常蕙心。他的嘴长得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