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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冷漠一笑:“我这二哥倒也够阴的。”
他在刚刚回到弈城的时候,被陆秦的人从后背刺了一刀,这一刀上是啐了毒的,那毒液奇特无比,陆衍用尽全力,也只能用砸钱这种方法来给自己续命,可眼瞅着,他还是觉得自己的身体,是越来越油尽灯枯了。
“我没让他早早去见阎王,就是等着他那个蠢货自己整垮陆家……上京的丝绸,虽是我们动了手脚,可若不是陆秦够蠢,若是陆老头子还在当家,那么我们一定会被他发现蛛丝马迹的。”
这就是他父亲选定的继承人,一个阴损的、疯狂的,却没有丝毫实干才能的人。
陆衍喝光了碗里的汤药,心中又升愁绪。
他这是使了金蝉脱壳之计,因着有贵人帮衬,他又丰厚的贿赂了官兵,这才被当成了死人,给丢到了这里。
而那贵人,是京中之人。对方的身份,也是高不可攀。
但偏偏这样尊贵的人,却寻到了陆衍。
那人帮衬陆衍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要他上京。
可陆衍的心思,却一直都在南方,在青城那里,他恨不得立刻就再见到虞汐。
翌日,当陆衍起床时,忽觉得周围漆黑一片。
他这时,才知道自己已经看不见了。
从这之后,陆衍的病情急转直下,他渐渐的再下不了床榻。
于是陆衍拉住王俞生,吃力的对他说:他想见虞汐,他心里不踏实,只想知道虞汐是否已解开了心里的恨意,是否已经不再怪他……
王俞生仍是那副恭敬诚恳的模样,道:“爷,我已经着人去青城送信了,会务必叫虞小姐赶紧过来的。”
这信是快马加鞭去的,走了五天就回来了。
王俞生便又站到陆衍的榻前,低着头,说:“爷,送信的人回来了,说是虞小姐没有收信。”
陆衍这会儿已是半昏厥半清醒,他听到王俞生说话,就胡乱转头,朝着声源的地方,沙哑的说:“她不接我的信?我已如此,她…她难道也不想来送我一程吗……”
王俞生更深的低下头,没有作答。
而陆衍只觉得浑身浸泡在极寒地狱里一般,瞬间,他就失了意识。
后半宿,陆衍又挣扎着醒了过来。
此时只有王俞生在旁边守着。
王俞生见陆衍夜里反反复复的惊醒过来,便坐在床榻边上,俯下身子,沉沉的道:“爷,您想啊,您可是虞小姐的大仇人……就算她现在不提及了,可那女子脸上的疤痕,还有她这六年的落魄,酒馆的事故,这些统共加起来,一桩桩一件件,那样儿与您无关呢?”
陆衍闻言,没有焦距的眼睛里,瞳仁一动不动。
唯有他的青紫的嘴唇,尚且微微颤抖。
“虞小姐怎会不记恨你呢?”王俞生慢慢的说着,“爷,您就别等了,她是不会原谅你了,你便安心的睡去吧。”
王俞生说完这番话,就吹灭了一旁的烛火,然后负手走出了房间。
反手和上门,他听着门内,寂静的一点儿动静都没了。
当下东方的天空已经升起了鱼肚白。
王俞生看着惨白惨白的天际,苍老而又褶皱的脸上,终是露出了一抹笑意。
“纾雨的仇,终究算是报了。”
这些年,他装出诚恳的、忠实的模样,为的就是要将陆家之人,赶尽杀绝。
——而陆衍,则是最后一个。
最先他是没有要报复陆衍的打算的,毕竟陆衍这人不比其他陆家之人,他待他们王家是极好的。
但也许,只有骗过了自己,才能骗过旁人。
王俞生本不想害陆衍,才因此博得了陆衍的信任,可他却忍不住,还是在陆衍生死攸关的时候,决定再添推他一把。
谁让陆衍自己送上门来,给了他这个机会呢?
他陆衍,到底流着陆家的血。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
六年前——
山间土道中,焦灼之气,掩盖了本该弥漫着的泥土芳香。无数刺目的火把,照亮了愈发黯淡的夜晚。
虞汐和陆衍被不知名的人围在中间,他们个个都穿着不菲的衣服,似是从高门大户里走出来的样子。
明明只要逃到脚下这座山的另一侧,就可以见到新的村庄了;明明只差一点,自由的生活就会到来了……
他们只是忍不住,这样天真的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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