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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自作聪明。」
我并未将这句话说出口,因为我压根没有意思要和发烧友男爵誓不两立。此时发烧友男爵的嘴巴朝着我吐出某样物体,细看原来是被打断的门牙,发烧友男爵满是血的口中这次溢出笑声。
接着他转过身往店里跑去,我正要紧迫而上,一名倒地的暴徒伸出手攫住我的脚踝,另一只手则拿着亮晃晃的短刀。
冷不防一个水晶玻璃制的烟灰缸往暴徒头顶砸下,暴徒当场白眼翻起不省人事。
「我从一开始就觉得那家伙有问题。」
凉子拍掉双手的灰尘边说道,这时发烧友男爵已经从我们的视线消失无踪。
巡逻警车的鸣笛声正急速接近。
第六章 C'est la Guerre
光线断然划开黑夜,细雪从中飘洒而下,或许会令喜欢老电影的人回忆起「秋水伊人」(译注:Les Parapluies De Cherbourg,法国音乐爱情电影,1964年出品。)的最后一幕。只可惜现在在整洁的白色路面上,只见伤者的身躯、若干破损的名牌商品与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另外再加上到场的三辆巡逻警车,以及身穿制服与便服加起来约有二十名左右的警官,位于中心位置的是今天上午甫结识,却让人不愿多作想念的克雷蒙警部,我尽可能保持距离,远远观察法国同业的办案状况。反正克雷蒙警部想跟我做笔录的话,就必须透过凉子翻译,在被她点名以前,我就装糊涂装到底。
「泉田警部补,你流血了。」
经室町由纪子一提醒我才察觉左手背流着血,刚才被发烧发男爵的短刀伤到的,口子不深,只是轻轻被削过而已。
由纪子从大衣口袋掏出手帕,凉子却毫不留情地把她推开,挡在我前面。
「居然被那个发烧友砍到,你真是拙得可以。」
「属下无能。」
「这种小伤舔一舔就没事了。」
凉子执起我的左手把脸贴近,朱唇抵上我的手背。
一个温暖柔软的触感罩上伤口。
眼前只见凉子泛着茶褐色光泽的发丝在夜气的撩动之下摇曳飘动,正当我还在犹豫该作出什么表情的当头,凉子已经抬起头。
「瞧,已经不痛了对吧。」
「嗯,一点都不痛了。」
我想我大概是被吓得连痛感神经都麻痹了,不过伤口的疼痛确实逐渐褪去。颔首听完我给的答案,凉子便伸出手,往与我同等惊骇的由纪子手上抢下手帕,包扎我手上的伤口。她的动作与美军卫生兵同样利落,手帕上的结却绑得跟小学卫生股长一般稚气。
「谢谢你,室町警视。」
提供手帕的是室町警视,基于礼数应该对她道声谢。
「啊、哪里,你伤口不痛就好。」
由纪子的反应宛若新来的保健室阿姨。
「我会洗干净再还你。」
「不打紧,我还有备用。」
「你这个大笨牛!」
凉子带着严厉的语气在我耳边低声说道:
「还不快到表品店买条新手帕来!」
「啊,我怎么没想到。」
「记住了,我话先说在前头,你只要买一条手帕就可以打发巡回演员由纪,不过我的救命之恩可不是一条手帕就能够摆平。」
维克多·卡提拉的日籍店长顶着一头乱发迎面走来,露出惊惶不安的表情向凉子提出询问:
「客、客人,你会依照刚才的话买下整个店面吧。」
「我当然会。」
美艳的亿万富豪阔绰大方地点头。
「等你们拿你保险金之后我再补足差额,这是资本主义社会的游戏规则,绝对不能被白吭一分一毫。」
「可、可是这跟你当初说的」
「给我住嘴!本姑娘是不会让你赚了赔偿费又领保险金,你把每一块法郎都给我仔细算清楚,过了我这一关才有机会拿到钱,把帐单送到JACES的欧洲总公司来。」
凉子说得没错,店家的确禁止同时收受赔偿费跟保险金;然而凉子的目的并非阐扬资本主义社会的通规,而是在狂妄肆虐、大逞破坏欲之后,必须想办法抑制自己的支出。
店长脸上的表情仿佛背负了全欧洲的不幸与灾厄,只见他垂着肩头,一拐一拐地踱回被破坏殆尽的店内。
「我觉得他有点可怜。」
「别管他了,谁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