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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许久未曾开口,花小麦便有些发急,赌气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不悦道:“不过是让你同我一块儿去趟青平县,就需要你想这么久?我若不是认不得路,才不要你陪!”
孟某人原是能轻而易举躲过她那一掌的,却坐在那里没动,生生受了,顺便就将她的手拖过来,不紧不慢地:“你别急,我是在想明天一早,得找人替我给镖局带个话。你既要去寻那吴文洪,说不得,我自然要陪你走这一遭——不过我估摸着你去了恐怕也是白搭。”
花小麦忙不停口地追问,那人却是再不肯细说,微微一笑,自去沐房洗漱上床歇息不提。
隔日两人都起了个大早,将孟老娘一整日的吃食都备齐全之后。孟郁槐又在村里觅了个原就要去芙泽县采买的人,让他帮忙去连顺镖局交代一声,之后便领着花小麦出了门。
依着他的意思。他们二人成亲之后头一回一起出门,就该一路慢行。赏赏景,吃些美食,也算是游玩一趟。无奈花小麦心里揣着事儿,拽住他一路疾奔,未到午时,便入了青平县的城门。
吴文洪在青平县是有些名头的,孟郁槐在县城里打听一番。问的十个人当中,倒有八个人都听过他的名号。晓得了他的住所,也便不必再那么着急,两人随便找了间瞧着生意还不错的饭馆儿吃了午饭。又喝了两杯茶,估计吴家人即使是要歇中觉,这会子差不多也该起了,便匆匆赶往城北。
吴家宅子处于一个闹中取静的巷弄之中,是个三进的大院子。门前和庭院内栽着柏树,冬日里,望过去依旧是满眼的绿。花小麦自打来到这地界,便甚少在这等富贵人家出入,少不得四处打量多看了两眼。孟郁槐倒是显得很淡定,与那守门的老汉通报了姓名,便被引入前厅中等候。
吴文洪很快便自后院赶了来,甫一入得厅中,立时蹬蹬蹬行至花小麦跟前,笑哈哈道:“啊呀妹子,他们说来的人是你,我还有点不相信,想着你那小饭馆事忙,怎会有空跑来这青平县?你真赶得巧,我与内人也不过刚从省城回来两日,你若来的早了,咱可能还见不着呢!”
说着便吩咐一旁侍立的丫头去将吴夫人请出来,一面又望向孟郁槐,微笑道:“这位是……”
“这是我的……”花小麦还在考虑,在外人面前,到底是应该将孟郁槐称为“夫君”还是“外子”,那人却已抱拳同吴文洪见了礼,彼此客套了两句,少顷,吴夫人也从内宅赶了来,少不得坐下寒暄一阵,花小麦又问了问吴夫人最近胃口如何,接着便从孟郁槐那里接过两锭银,搁在桌上推了过去。
吴文洪见状不由得一愣,睁大了眼,过了好一阵,才仿佛十分不可理解地道:“妹子你这是做什么?这钱……”
“早就该给您送来的,因为听说您去了省城,便给耽搁了。”花小麦冲他笑了一笑,“您送来的那些野味和菌子,在我那小饭馆儿里很好卖,不过几日便赚了不少,我心里琢磨着,不能这样占您的便宜,还是该将钱给您送来心里方算踏实。我没置办过野味,也不知那么些东西价值几何,若是少了,您……”
“这不是胡闹吗?”吴文洪当即便有些不高兴,虎了脸道,“难道东子没同你说清楚?那些个东西,无论是之前的番椒种,还是黄羊、鹿子等各色野味,都是我送你的礼,就是为了感谢你替我夫妻二人解了那困扰大半年的麻烦。我当初便立过誓,只要有人能令得我夫人的厌食之症有所好转,哪怕让我搬金山银山去换,我也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如今不过是一点子野味罢了,就值得你如此兴师动众,还专程将钱送来?”
那吴夫人也在旁帮腔,抿唇笑眯眯道:“可不是?若不是你,我今日怕是连出来与人相见的精神头都无,直到今日,我还惦记着你用腊梅和火棘做的那软糕,只想想便口舌生津呢!还有,你让东子带回来的那糖冬瓜条和海棠脯也很好,我吃了药后抿上一块,便将那苦味尽皆压了下去,觉得好受许多!只不过几样野味罢了,你何必同我们算得那样清楚?”
这倒的确是真话。花小麦是亲眼瞧见的,吴文洪夫妇两个头一回出现在小饭馆那天,这吴夫人从头到尾,始终有气无力地趴在桌面上,连一个字都不曾吐露,今天却能如此神采奕奕,其中固然有汤药的功劳,但花小麦做出来的那几道菜,却是在一开始,就发挥了无法忽视的作用。
“那软糕子您若是喜欢的,得空可去我那小饭馆走一走,我再做给您吃就是,不同的季节,所用的花卉果子也大不一样,保准您瞧了新鲜。”她笑着向那吴夫人点了点头,又转而望向吴文洪。不慌不忙道,“我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