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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小麦没做声,只低头盯着手里的碗。
“我跟你说话呢!”花二娘好容易通情理一回,竟然得不到回应,火气立刻冲上头顶,一巴掌狠狠扇在花小麦的后脑勺上,“你要死啊,耳朵打蚊子去了?”
“疼!”花小麦耳边闻得清脆地一声响,头皮火辣辣生疼,立时回了魂,猛然抬头道,“二姐你下手就不能轻点?”
“你发什么呆,我都说不拦着你了,你怎地还……”花二娘满腹狐疑,朝她脸上仔细觑了觑,“我说你想什么呢!”
花小麦冲她翻了个白眼,使劲揉了揉后脑勺:“我都说我困了,你非要扯我进来说话,应得不及时,你又要下狠手,没你这样的!我不是说了吗,那去桃源斋掌勺的事,我且得花些时间好生琢磨琢磨,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她也是被花二娘那一下打得实在太疼了,语气就有些冲。花二娘何曾听闻她用这种声口跟自己说话?当即便怒将上来,挽袖子就要揍人。
“嘿呀你个花小三,几日不收拾你,胆儿就越来越肥了啊!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今天非要……”
“好了好了!”景泰和一脸无奈,忙上前拦她,“小妹不是累了吗?你就让她歇着去又能如何?这事咱明天再说不迟,你何苦非要现在便议论清楚?可小声些罢,隔壁那潘太公,耳朵长得很!”
花二娘被他捉住了双手,挣了两下没能挣开,也就只得偃旗息鼓,没好气地对花小麦道:“困了就滚回屋去睡,明儿一早,我再和你慢慢说!”
花小麦正巴不得一声儿,闻言忙放下手中的碗,一溜烟地跑回西屋,砰一声关上了门。
一夜无话,隔日清早,花小麦是被花二娘那惊雷一般的大嗓门给吓醒的。
“哎呀小妹你快出来,出大事了!”
花小麦迷迷糊糊中突然一个激灵,人一下子清醒过来,忙三两下穿了衣服跑出去,迎面撞上自家二姐,忙扯着她的胳膊连声道:“怎么了,怎么了?”
该不会是又有人去告黑状,说她那摆在河边的摊子有问题吧?又或者,是她那番椒出了纰漏?
花二娘一跺脚,急吼吼地道:“昨晚那连顺镖局的柯老爷,不是面还没吃完,便急慌慌地被人给叫走了吗?哎呀,刚才听村里人说起才知道,原来是他那镖局替人运一批货,走到半道儿,在水路遇见了贼人,押镖的那个,是孟家大哥呀!”
果真是他!花小麦心中又是一堵。
昨晚柯震武与那吕斌始终小声交谈,多半就是怕事情传开得太快,引人议论,也让孟郁槐家里人担忧,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让吕斌去通知孟老娘。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只不过是一夜而已,事情就传得满村皆知了!
“那……现下是怎样情况?孟家大哥……”她有些不安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角,小心翼翼地问道,后头的话,居然有点不敢说出来。
“啧,就是寻不到人哪!”花二娘连连叹气道,“我也是听村里人说,他们一行遇到了劫道的水贼,不止见了血,整条船都给掀翻了!当中有个水性好的镖局伙计,拼了命挣扎回岸边,疯了一样赶回芙泽县报信,镖局的人这才知道出了事。至于其他人,却是……一点消息也无啊!”
章节目录第九十五话 相顾(db365。cc)
但凡行镖之人,保护押送的银钱、货物甚至人身安全乃是重中之重,因此,他们往往最讲究便是一个“和”字。
平日里与官府打交道,自然得笑脸相迎,押镖途中若同绿林中人狭路相逢,哪怕对方再强横嚣张,也要暗自隐忍礼数周到,以免横生事端。动不动就“亮青子”,只会使事情发展到无可收拾的局面,最终落得钱物两空不止,还有可能伤及性命。也正是因了这个原因,那起脾气火爆,心气儿旺盛的人,是万万做不得镖师的。
孟郁槐这个人,至少在花小麦看来,是极沉稳冷静的,拳脚功夫也多半是实打实,如若不然,他大约也不会年纪轻轻,便坐到那镖头的位置上去。与强人周旋,于他而言应当不是一件难事,既如此,事情又怎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
那边厢,花二娘仍兀自在滔滔不绝地念叨:“这可真是灾祸要往脑袋上砸,你是躲也躲不过啊!孟家大哥那样有本事的人,怎地会遇上这样的事,如今连点音信都无?啧,村里人多嘴杂,保不齐现在,事情已经传到了他老娘的耳朵里,那老太太性子比我那炉灶里的柴禾还要燥,若听说自家儿子出了这样的事,非立马昏死过去不可!我虽不喜那老太太,可一想到他母子相依为命这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