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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花小麦便笑着迎上去,与她们招呼寒暄。
“小麦你在家啊?”胖乎乎的春喜是个爽利的性子,嘴又极快,一见到她,便一把扯了过去,笑呵呵环顾四周,“啧啧,瞧瞧你们这满院子的酱缸啊,都是你张罗的吧?二荞,你妹子这一来,你可真算是得了个大宝贝,那银子是一把一把地往怀里搂,我们也只有眼馋的份儿咯!”
“什么搂银子,也就是比从前宽裕些罢了。我这妹子啊,不是我夸口,能干倒的确是能干的,只不过啊,时不时就要给我闹点幺蛾子出来,让人不得消停!”花二娘自得之余不忘谦虚,半真半假地晲了花小麦一眼,“咱家前不久不是做下了许多酱菜吗?还有用芥辣腌的白菘,你去各拣一些,给你两个嫂子拿回家尝尝。”
春喜和腊梅口中连称“不好意思”,却仍是将挂在手肘的食盒递了过来。
花小麦笑嘻嘻应了,跑到厨下,从坛子里各捞了些酱菜,整整齐齐码在食盒里,复又捧了出来。
那边厢,花二娘也已沏了茶,从堂屋中端了满满一簸箕炒熟的瓜子蚕豆,摆明了是要与春喜腊梅两个好生闲聊一番。
花小麦把食盒往桌上一放,腊梅立刻动手将盖子打开了。
小小的食盒一共分为三层,最上一层是腌好的酱莴苣,长长的一条盘成一块暗绿色的饼子,中间塞了一朵萝卜雕花;中一层是芥辣白菘、甘露子、糖蒜等各样瓜菜;最下面,则是一小碟酱杏仁和核桃。只不过是家常的酱菜,因为摆得好看,显得格外精致了几分。
“哟,真漂亮!”春喜凑过来瞅了瞅,立刻赞叹一声,直接用手指拈了一块甘露子放入口中,立时脆生生地一响,咸鲜味瞬间弥漫得满口都是。腊梅看得心动,也依葫芦画瓢吃了一颗酱核桃,两人免不了连连夸赞了一回。
花二娘洋洋得意地将她们的赞誉尽数收入囊中,嘴角快要咧到耳根,抬眼对花小麦道:“你还站在这儿干嘛,今儿不去盯着你那小嫩芽看一整天了?”
花小麦掌不住笑了:“看够了,这会子没什么事做。”
“没事做就跟我们一块儿说话,甭搭理你二姐,就会使唤人!”春喜不由分说将花小麦拽到自己身旁坐下了,抓了一把蚕豆给她,然后立刻七情上面,神秘兮兮地把脑袋凑到桌子中间,“哎,昨晚上的事,你们听说了吗?”
腊梅但笑不语,花二娘则是傻乎乎地睁大了眼,懵懂道:“昨晚什么事?”
“咳,你住得远,消息不灵通也很正常,我家却在村子南边,那附近的事儿,有哪件能瞒得过我去?”春喜下巴微扬,声音压得极低,“昨天啊,那孟家院子,打从吃饭前就没安静过,足足闹腾了两个多时辰哪!”
孟家院子……孟郁槐的家?
花小麦眉梢微微一跳。
果然被她给说中了吗?昨晚才从县城赶回来的孟郁槐,还真是动了怒,跟他老娘大闹一场?
“二荞你是没听见,那孟老娘,哭得真可算是肝肠寸断。”春喜兀自说个不休,“两人先还只是在屋里吵吵,后来也不知怎么一言不合,孟郁槐便说要回县城。孟老娘听闻他要走,忙慌慌地又从屋里追出来,两人站在院子外头,还你一言我一语地闹了老半天哩!孟老娘拗不过自家儿子,终究是还是被他给走脱了,回屋之后,还抽噎了半宿!”
花二娘听得云里雾里,摸着自己的耳垂皱眉道:“孟家大哥不是走镖才回来吗?昨儿我和我家泰和,还在门口遇上他来着,怎么……这总有个原因吧?”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那说亲的事!”腊梅接过话头道,“你家泰和与那孟郁槐是发小,这二年,孟老娘给他张罗了多少回,你还能一点都不知道?他们家这样闹,也不是第一回了,只是这次不知为何,竟格外厉害哪!说起来,那孟老娘一个人将独苗儿子拉扯大,也挺不容易的,可……你们说那孟郁槐究竟是为什么啊,他那年纪可不小了!”
花二娘顾忌自家夫君与孟郁槐关系好,听她们说起这个,便不好胡乱插话,只紧闭了嘴不语,春喜却不理那么多,大大咧咧地道:“村里人都说,是因为之前定的那门亲,姑娘不是还没过门儿就死了吗,他因此心中觉得烦乱,便将成亲之事丢得淡了,可再怎样,这事也已经过去了几年,难道他还一辈子不成亲啊!”
也不知什么缘故,桌上忽然静默了片刻。
这种小媳妇聚会说闲话的场面,花小麦自然没有多嘴的余地,况且,她也真没什么可说的,于是索性垂着眼,捏了一颗蚕豆塞在嘴里慢慢啃,从睫毛缝隙里看看这个,又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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