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第1/5 页)
顾非池沉默地挥了挥手,影七就又飞快地退了出去。
雅座内,又只剩下了顾非池一人,以及他眼前的这局残局。
顾非池把玩着手里的这枚黑子,黑子灵活地从拇指一节节地翻滚到无名指与尾指之间,又重复了一遍,手指翻飞,灵巧敏捷。
“萧二姑娘……是那位给了你药的姑娘吗?”
一道温润清雅的男音打破了雅座内的沉寂,声音温和如水,语调安宁。
雅座的暗门打开,一个身着白色道袍的青年从暗门后走了出来,二十出头的青年长眉如墨,目似朗星,鼻梁高挺,薄唇优美,整个人的气质皎皎如云间明月。
一袭宽松的白色道袍衬得他修长的身形清瘦如竹,重伤初愈的青年脸色与唇色皆是略显苍白,显得有些病弱。
谢无端含笑在顾非池的对面坐了下来,两人隔着棋盘相对而坐。
气质大相径庭的红衣青年与白衣青年同处一室,就像是两幅风格迥异的画作被摆在了一起。
“表哥。”顾非池抬眼看向了白衣青年,轻轻地唤了一声,同时将手里的那枚黑子夹在了食指与中直指之间,准确地落在榧木棋盘上的某个位置。
谢无端从棋盒中拈起一枚白子。
他唇角噙着一抹温和如春风的浅笑,优雅从容,可周身总萦绕着那么一股子若有似无的悲伤忧郁的气息。
“咳咳咳……”
棋子一落下,谢无端就垂首咳嗽了起来,清瘦的肩膀微微颤动。
连续咳了好几下,他才缓过神来,收起了素白的帕子,面颊如雪。
顾非池亲自斟了杯温茶水递给了谢无端,目光沉沉地看着谢无端以苍白而细瘦的手指接过茶杯。
在这次的事前,他与谢无端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前年的事了,犹记得当时的谢无端器宇轩昂,意气风发,浑身上下带着一种霹雳闪电般的力度。
京城中那些年轻子弟全都敬畏自己,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却都崇拜着谢无端,赞他惊才绝艳,赞他是五十年难得一出的奇才。
彼时的谢无端,就宛如天上的骄阳般璀璨夺目。
可现在,骄阳被一箭射落了……
茶水氤氲的热气冒了上来,形成一片朦胧的水雾,袅袅散开,眼前的谢无端
明明近在咫尺却又显得十分遥远。
谢无端浅浅啜了一口热茶又平稳了一下气息才缓缓地问道:“阿池赐婚的事
他的声音因为咳嗽而添了几分沙哑更添病弱。
顾非池又给自己也斟了一杯茶拿着白瓷茶壶的右手不由握紧用力到指节开始发白眼角发涩。
上个月当他从囚车中把谢无端救出来时谢无端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他满身都是伤虚弱不堪消瘦得几乎皮包骨头。
可以看得出他从北境押往京城的这一路在锦衣卫手中遭受了怎样非人的折磨。
即便是养了近一个月谢无端的伤差不多无碍了但他依然清瘦无比大夫曾私底下跟顾非池说过谢无端几乎是个废人了再不可能提刀上马而且还变得体弱多病像这一回一场小小的风寒就折磨了他大半月到现在也没好全。
要知道从前的谢无端可以三天三夜不吃不睡追赶敌军依然精力充沛冬天只需一件薄薄的单衣就可以过冬自他七八岁后就从来没有得过风寒。
顾非池放下茶壶神色突然冷冽起来指节屈起在桌面上轻轻叩动了两下慢慢道:“我的婚事一日不定皇上是不会消停的。”
早在去岁皇帝就已经几次试探过想要给他安排婚事后来还是因为父亲突然重病皇帝大概以为卫国公府要办丧事了这才消停了一段时间。
他与父亲只要活着一日就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皇帝想用卫国公府却又对卫国公府的存在如芒在背。
顾非池在棋盒里随手抓了把棋子又放开棋子互相碰撞着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犹如玉石相击。
他幽深的目光望向了西面的一扇窗户遥遥地望着西方清晖园的方向想起方才在澹碧水榭中的一幕幕。
顿了顿后他才淡淡地又道:“把一个小姑娘卷入到这件事中不妥。”
说着顾非池终于又往棋盘上落下了一枚黑子。
谢无端漫不经心地将一枚白子捏在指尖摩挲了几下眉眼温和地看着自家表弟:“不如去问问人家?”
“听闻萧二姑娘在武安侯府的日子并不好过以我之见萧二姑娘冰雪聪慧机智果敢许是也不甘愿被困于
内宅。”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