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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迷宫,将他重重裹住。他每一动,前后左右都有十多把刀伺侯着他可能出现的破绽。而他又不能停下来,如果略一停竭,就会有人义无反顾地探入,调动他,而给其它人以可乘之机。
冯宗客深吸一口气,那天在山洞中见过的情形又出现了,二十三一步一步地踏出去。无论多少刀锋簇集而来,都能从容避闪。在避闪的瞬间,红滟滟地闪电就在夜晚的天空和地下绽开,然后就有人捂着伤口退出阵去,或是栽倒于地。只是这一切都是无声地,杀人者无声,受伤死去者也无声。
刹那间,二十三的左右一上一下各递来一刀,他挑开时略一侧身,就又有一刀劈他不及回防的肩下。他反手背击,正面己是三柄刀划来,这三刀层次分明,有若波卷浪涌,仿佛是一个人使出来,然而角度、力道迥异,又绝非一个人所能。他奋力反侧,刀背连劈带削,然而还是有一道长锋从他肩头拖过。他受伤的刹那,四周人都格外地激动起来,象一群嗅到血的鲨鱼,一圈接着一圈地围到了周类的身侧。
五夫人叫了一声,鄂夺玉和杜雪炽的眼光从激战中挪开,看了一眼她。她的身躯正颤抖得厉害,可是他们感觉得出来,那并不是寒冷也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刀光象一大把箭兰怒放在人群中,内圈的四五人向外摔去,这时第二重刀圈己经押到了二十三的近畔。内圈中只有一人犹在挺立,那就是宋录!他的刀与二十三的刀几乎同时向对方斫去,两人目光紧紧地对上。
就是站得那么远,鄂夺玉依然被二十三眼中如山杀意压得往后退了一退。宋录身当其冲,终于不胜其荷,拖刀而走。就这么一点点空隙,二十三己然绕步闪过,手中的弧锋略略一偏,第二圈的诸人中已然倒下两个。
他盯着宋录追上去,宋录步下大乱,竟不顾左右胡撞起来,神刀都森然的阵局顿时为之一乱。二十三的动作越发轻巧,满场都是他腾挪跃起的身形。
“你们这些人……你们看看你们自己,你们还认得出自己来么?不过是一群被下脚料喂饱了的狗!你们谁敢接我一刀,谁敢接我一刀!”他这时己有些发狂,大力地摇着头,头发散得连面目都全然模住,然而却毫不影响他对身侧微小动静的觉察。“哈哈……神刀都,我呸!”
平日里不可一世地神刀都的诸校,在他的喝声中面色一点点变化,刀挥出去,再也不能如往常一般决勇有力。他们开始犹豫、徘徊,不知所措。而每一点迟疑都被二十三抓紧了,就有更多地人倒地滚开。
神刀都的信心就这样崩溃了,他们平生第一次竟被一个敌人摄服,四面八方地逃散。二十三的刀最终静止在宋录项上,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宋录,森然道:“老十一,酒肉淘空了你的胆量,还是泡软了你的筋肉?八年来,你做掉了毓王遣派的两个指挥使,做掉了老二、老三,当上了指挥使,你是耍惯了阴谋?一会我送你去见帅父,岂不会让帅父也要含羞?”
宋录在他刀下喘息着,颈口包着的裹料不知何时松掉了,血依然一涌一涌地往外淌。“帅父?他有什么能耐?他当了一辈子流寇,最终死于非命,你也会,和、他、一、样!”他的唇色己经开始发乌,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不停地抖着。
二十三凝结的双目渐渐地活过来,他不再如方才的狂态,似是回忆起许多事情,然而他最终摇了摇头道:“我不想当一辈子流寇……”
“哈哈,笑话!”宋录方才完全消散的生气似乎又回来了,他向上直了直脖子,喝道:“若不是,你为什么不敢娶丫丫?”
这话一出,鄂夺玉猛地回首,却见身后萧萧败叶,沉沉危崖,哪里还有五夫人的形影?他霍地抬头,对上了冯宗客与杜雪炽同样诧异的眼神。
“你是深知自己过不了安宁日子的吧?因此不愿让她跟着你一辈子受苦……”
二十三刀再往下压了压,宋录被逼得躺到地上,然而嘴里依旧不停地道:“这样的世道,放下刀就是死!只是我们的钢刀,却打不过心刀……你方才说我耍惯了阴谋?其实我压根就就差得太远,不是那块料……我们这样的人,不是当流寇最终让那些会耍心刀的人杀了,就是当那些人手中一条凶刀,帮他们去杀人。这是我们的命,老二十三,你也逃不过的!”他说了这么大的一番话,似乎血也流得尽了,声音变得极为低沉。
二十三又静默了一会,突然哂笑一声,道:“你的道理再大,可性命就在我一念之间,你又凭什么来教训我?我长刀在手,谁敢来教训我!”他刀一举又下,这起落间,如有无声地巨雷响了一响,众人眼中似已看到那头颅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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