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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十次脑袋都嫌不够,成败皆不由己。”冷临风清醒之人,即便是世情残酷,偶尔消沉,也能尽快明晰。何况落琴说的不错,他被亲父手足所累,无关紧要,可他的孩子需堂堂的活着,难道一生随着自己漂泊藏匿,永远见不得光。
“若我是你,便躲在此处不出去,眼下楚国所有郡县,高贴榜文,肃清晏氏余孽,晏元初弃秋水,与你父会合,带着五万精兵。你却身单力孤,无事可为。昔日他顾及着你这个世子嫡长,眼下大业若成,争得就是太子之位,只怕你尚未见到晏九环,就该身首异处了。”
青成说的残酷,却并非信口开河,落琴抓着冷临风的衣袖,紧紧揪起,神情彷徨。
冷临风覆手安抚她,眼瞧着青成,十分紧张之余竟然生出了三分笑意,认真的驳得一句“若慎兄是我,只怕一日都不会多留,早已孤身上路了,从今往后是生还是死,无愧天地,不扰他人罢了。”
青成尚未应答,冷临风却嘱咐落琴先行收拾行装去,落琴知道他二人有话要讲,只能离开,远去之时,再三回顾,终究不忍。
二人在室,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迟疑了半晌,冷临风忍不住开口道谢“慎兄激我,在下感激,此去凶险,却不得不行,我有一事相求。”
“你做冰尖舞,我吹杨柳风,无愧天地,不扰他人,我没你说这般清正,有什么只管说。”
“我曾问你为谁留的人,今日推心置腹,还是那句,慎兄为谁留的人?”冷临风不似玩笑,眉目深重,别有所指。
青成被他反将一军,哑口无言。
冷临风将身一屈,行的是军礼,青成举手一抬,脸色十分难看,硬是挤出一句“不敢当”。
“我敬慎兄为人,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可我环月也非是鸡鸣狗盗之辈。我也是这句,无愧天地,不扰他人,往后的日子,重托慎兄了。”冷临风深知此去断没有活路,而今聂无双已是驸马之身,难得慎青成大义,落琴与孩子自然能够周全。
“世上绝无勉强之事,她对着我不会如意……你小子不能死。”青成知自己言语无味,他在意她,却也是不存私心的磊落光明。
这一刻他见冷临风身处困局之下,却也一如既往的风光霁月,情怀若素,大起惺惺相惜之意,这份亲近之感,竟与自小一同长大的聂无双有不相上下之感,倒是有些奇怪。
“自此别过,青山绿水,相见……”冷临风知多说无益,与青成执手相顾,这一刻男儿心头自有天地,有期无期是造化,是天命,终究强求不得。
晏元初领军前来,扎营落马,仆仆风尘。第一刻要拜的便是晏九环。只闻帐中寂静,惟有一股暗香袭来,看不清所以,人还未走近,便遭晏九环举手一掌,俊美的脸面立刻高高肿起。
“皇上,你”
“畜生,你还敢唤我。”晏九环英武端凝,鬓发含霜,在微斜的日光下似又老了几岁,双目如电,只看着晏元初心头一震。
“爹爹,孩儿何错?”晏元初知谋算败露,可眼下冷临风生死难料,晏氏骑虎难下,他有精兵五万,不容小觑,晏九环怎舍得打他。
“烧粮草是为不忠,逼父反是为不孝,害死你兄长妹妹是为不仁,陷晏氏于困局是为不义。你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畜生活着何用?晏九环毫不留情,几下重手,只打得晏元初头晕眼花,玉容受损,面上顿时鲜血模糊。
这般暴风骤雨般的狠打,扭曲了晏元初心中的暴戾,鲜血顺着眼角流下,翩翩公子、风城名将似疯了,笑得欢畅淋漓“打得好,是,我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我是得了你的真传,我才真正是你晏九环的儿子,你杀尊师戚不凡的时候,怎么不记得忠孝仁义?你杀大哥夏止儒的时候怎么不记得忠孝仁义?难道就是为了一个女人,你便做了叛国的小人?”
“放肆,你这畜生”元初字字句句如闪电落雷,直击晏九环心头,沉淀的往事翻出来,不堪回首。
“如今大势已成,晏氏对楚来说已是异己,你只有我一个儿子,若真想杀了我,我眼都不眨一下,动手吧!”晏元初以退为进,索性闭紧双目,脸面上素白与殷红混淆在一处,触目惊心。
晏九环所遇大事无数,此时却感残钟日暮,力不从心,初听一双儿女死讯,他竟双腿发抖,久不能起。上皇廷请兵就要来前线,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年岁越大,所能依仗的事越来越少,顾及确越来越多,他一生是赢,输不起。
“皇上,明帝已成事实,是天命也是人为,不管你心中如何怪责,我晏元初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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