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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不开,也剪不断。
他抬头满目凄色,又撞见远处走来的一抹月白。喉咙口顿时如堵了一团棉花,吞不下,吐不出。
“皇上呢?”公输月一脸倦色看来是一晚上没睡好,他换了一身浅蓝色的正装。比那日风尘仆仆的样子更美了几分。
深黑乌亮的青丝间,束了一条遍体通透,色质软亮的发带。
只是那带子上用玉白色的线密密地缝了一圈,虽说不上难看,却也的确有些不称。
小卓子愣了半天,许久才艰难地答道:“皇上在屋内休息。”他一直伺候皇帝周身,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条带子,是皇甫翰花了半宿亲手做的!
公输月朝里看了一眼。
向小卓子点了点头,推门迈步走了进去。
小卓子盯着公输月自若地走向皇帝,一种悲凉突然涌上心头。
公输月能如此从容地不管任何人的命令,轻而易举地走近皇帝。可他呢?他必须因为一句退下,就永远被关在门外。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他木然地拿出那包药,倒在不远处的花坛中。
黄褐色的药粉撒在从间,像是不小心沾上的土,一点不显眼。
细尘扬起一阵烟,不一会儿便散了。
小卓子望着刚长了一点嫩绿的枝丫,畏畏缩缩地冒出一点头。
突然笑了起来,他顿时觉得,春天还没有来。
冬天……更冷了。
一道迅疾的白影刮过来,小卓子没有看清,他早已无心去看,踉跄着走远。
守在门外,他已不想再守在谁的门外。
守来守去,最终什么都没守住,什么都要放手。
“这是什么?”皇甫旬见不归轻轻一嗅就往丛边疾奔,便知道这被奴才倒了的粉末不会寻常。
“是寒寝的解药。”不归择了一片叶子,细细地一闻。两道秀丽飞斜的眉便立刻轻轻一皱:“怎么被倒在这种地方。”
皇甫旬听这是寒寝的解药,神情一下子兴奋又紧张:“这么说翰有救了?”
不归抿了抿嘴,不置可否地从袖中取出一只深红色的瓷瓶,将其中粘稠的液体倒入丛中。
那些药粉竟慢慢地渗进刚长出的嫩叶里。
皇甫旬看着那点嫩绿渐渐地变成深褐色,又急不可耐地问:“翰有救了,翰有救了对不对?”
不归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皇甫旬顿时气不打一出来,狠狠地拐了他一记:“点头又摇头,你是什么意思?你想急死我么?”
不归吃痛地没有吭声,这么多年他也早习惯了皇甫旬的皇帝脾气。开口解释道:“药粉散了便没办法再聚起,好在有这株树,叶子里集了一些。只是现在提炼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他心里不是不急,可他比谁都清楚,着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伸手扯了这一株树,携着皇甫旬一齐翻过宫墙。
“不去看看翰?”
“你是要看他还是要救他?”
依稀的对话在宫墙外响起,越来越远,渐渐消失。
103
第 103 章 。。。
公输月进了门便看见皇帝倚在床上,半睁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那块石头,确认它没有碎才安心地松了一口气。
“是訾儿么?”皇甫翰侧过脸问他。
他竟然有些紧张,呼吸微滞地靠近榻前,挨着床边坐下。
“喉咙好一点么?”
一双凉凉的手摸上他的下巴,慢慢地移到喉颈处。
公输月点了点头,皇甫翰便稍稍解颐,松开手道:“这么大了还不小心。”
咫尺的距离,一下子被沉默拉得很远。
皇甫翰笑着握住他的手,凉凉的。
让人心生不安,是他此刻的特权。
他就有这样的气度,让你望着他,心疼着,却不敢怜悯。
公输月喉头一哽,几乎就要装不下去。
他伸手把眼前脆弱又坚强的皇帝拥在怀里。
皇甫翰被突如其来的温暖的所惊,泛着灰色的瞳孔猛地一缩,才微微一笑靠着公输月的肩,轻轻地说:“朕的訾儿,长大了。”
有一股清浅的香萦绕在鼻尖,是他所熟悉的。只是他再也闻不到,嗅不出,分辨不得。
他把头埋在对方的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满足地呢喃了几句。声音细弱到连公输月都没有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