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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方才堂上那个病弱的皇帝,公输月虽心觉好笑却也不好表露。谢了恩便拉张椅子坐下。
“可知朕此番找你所为何事?”
“臣大胆猜测,皇上此次,定是为了王恒之事。”
“不错。”皇帝放下茶杯,露出赞许一笑。此刻,离大军出京也过了两个月。虽然抵边的折子还未传到,但那三十万大军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回头了。
“臣听闻皇上昨个儿传了原诚,原大人。可是问了粮仓被盗的事。”
皇甫翰一惊,连笑容都收敛了几分。
每个皇帝总有属於自己的情报队。在这宫闱之中无处没有皇帝的耳目。而此事,是不能放於台面上讲的。
“哦?你从何而知?”
公输月见状,知道皇甫翰起了疑心,不禁笑道:“皇上多虑了,臣值的是昨夜的班。巡视时,无意见到的。”
也不知是不是信了,皇帝不再追问。
“粮仓遭窃当晚,门上之锁完好无缺,只有锁把处有几道划痕。你认为这是何故?”
公输月沈吟了一下,随即答道:“臣推测,应该是熟人作案。手中有开锁的钥匙,开了锁盗走粮草後觉得不妥,便在锁上随意划了两道。”虽没见过那锁,不过就这几日调查的结果来看。此次的案子,王恒一干人绝对逃脱不了干系。
“哦?你也这样想?”皇甫翰的心中甚暖。他发现公输月与他相当有默契。就像幼时习剑一样,一招一式不用多操练,他们就能合拍。
“是。”公输月如水的秋瞳泄露出几分阴戾,但很快又被笑意掩盖:“前几月,王恒拼命招兵买马,背著朝廷到处收购粮草。眼下大军已远走,他反倒按兵不动,这不是太奇怪了麽?依臣之见,此次粮草失窃定与他有关。表面上是按兵不动,实乃风雨前的宁静。且镇守粮仓之人皆为他王恒的後生,此事必有玄机…”以檀木为扇骨的纸扇,发出阵阵幽香。
皇甫翰作势抿了口茶。
由这段分析看来,他心中所想被公输月猜得八九不离十。
心暖忽得化作一阵心惊。此人若用得好必是左膀右臂,若用不好…则将後患无穷。
“王恒一事,只是猜测,你可有实据?”皇帝从氤氲的雾气中细瞥那人的表情。
“回皇上…”话还未说半句便被皇甫翰打断:
“罢了罢了,收起那套君臣之理。你我议事,就免了繁文缛节。你的那一套让朕听著别扭。朕准你,从今往後,私下可随意放言,只是在人前,该做的,该说的给朕做足了。”
听得别扭?文武百官,後宫佳丽对你说话哪个不是低眉顺眼,为什麽偏偏就看公输月的这一套别扭?
皇帝暗骂自己,面上却仍是平和。
“谢皇上。”
面对这特殊的恩赐,公输月只是淡淡一笑。便将话题撇开。
这份淡定让皇帝的生性好疑又发作了。
要说此人若是敌方派来的,那面对这种殊荣自然不会有多大反应。只是公输月的种种行迹都表明他与王、曹、萧一派并无瓜葛,莫非朝中还有人有著不臣之心?可还会有谁呢?
“不敢欺瞒皇上,微臣曾私下出宫探访,已向京内及方圆五十里的农户取证,证明王恒购粮一事确实不假。我朝有法规定,除国家兵戎之需外,平日任何人无权私囤粮草。试想,王恒眼下存粮,只有两种可能──”
公输月顿了顿,此刻他心中还是有些顾忌的。皇帝的性格他早有耳闻,若一时出言不逊惹恼了这祖宗,别说功名难求,就是性命恐怕也难保。
皇甫翰看出对方的迟疑,赦言曰:“但说无妨。”
公输月得了准许,继续说:“此刻存粮只有两种可能:一,投敌卖国,在这个节骨眼上为悄驻皇城周围的敌军供粮。
然而,据我所知,京城方圆一百里皆有专人巡视,要藏下一支规模不小军队的可能性实在不大。因此,王恒存粮便只剩有一个理由。让京都方圆几十里皆无余粮,等到时机成熟,便围城逼宫。”
“所以呢?你认为该如何应对。”皇帝意外的平静。
“臣以为──皇上定早有妙计,否则也不会配合臣演戏,让王恒、曹孟露出马脚。更不会气定神闲地在此听臣的‘胡言乱语’。”
皇甫翰未料到会得到这番答复,惊余又觉得此人有趣,一时间,竟笑出声来:“公输月啊,公输月,你可知如此揣摩圣意是死罪?”
“臣不敢。”眼睫投下浅浅的影子,眸里的笑意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