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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雪是她的陪衬,风送来了她需要的旋律。从湘江古琴到秦淮箫声,这些旋律足以支撑她的舞蹈。
“少年意气皆堪,一诺何妨缟通……”
“佳人佯醉索人扶,露出胸前似雪肤……”
说了那些话,范兄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以后两人之间的距离会很近,但也会很远。再想像昨晚那样长街相谈,或是沿途手谈对局,怕是就很难了。即使有,也不会和之前一样。
自己这么做是对了,还是错了……少女的心里转过无数念头,但最终都化为欢畅淋漓的舞蹈。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其实也说不清楚。但这样结束,两人还是知己。总好过万一成了怨偶……少年相识直到如今,多年的交情总比萍水相逢来的可靠……家世门第……父辈交情……从各种条件看,都是这样的选择最明智,可是少女的内心依旧莫名一阵酸疼。
我若是佯醉,你可敢扶?少女的身形高速旋转,如同一朵雪莲怒放,口内轻声哼出了这句大逆不道的言语。而舞蹈也在她的旋转之后结束,双手平举,人站的笔直,那件狐裘因为风而鼓起,正慢慢落下。
丫鬟站在那里,恍惚间有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家小姐在方才的舞蹈者,已经化成仙女升空而去,留下的只是一株正在枯萎的鲜花。虽然美丽依旧,但生命力已经不在了。
当天晚上,张氏兄弟都没有回来,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奇事,只是次日张懋修回来时神色怪怪的,总仿佛是做了贼,怕被自己姐姐逮到。但是很快,他的羞怯情绪就变成了担忧,因为从丫鬟处得来的消息,姐姐病倒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病倒
先是喝酒,又是在雪地里舞蹈,风寒感冒本是很正常的事。江宁眼下倒是不缺郎中药材,治疗这种病也不算太费力。但是有天花这个大背景在,难免谈虎色变,听到发病,人就先吓了一大跳,等到问清原因,张嗣修少不得要骂几句。
以往少女在家中受宠,喜欢向兄长撒娇,即便是自己做错了,被骂时也会找到破绽顶撞回去。她人既聪明读书也多,辩才无碍,当兄长的也习惯了妹妹的狡辩,只当是兄妹间的情趣。
可是这回,破天荒地,少女没有做任何辩白,只沙哑着嗓子认错。这种态度开始时让张嗣修很满意,可等到出了房间,又有些奇怪,嘀咕道:“不对啊……小妹怎么感觉怪怪的……”
雪越下越大,一场意料之外的暴风雪居然袭击了江宁。一连三天过去,外面的雪都积了一尺多深,每天都有人向外抬冻死的乞儿尸体。
张氏一行人对这种事不大关心,只等雪一停,便准备回请徐维志,大家吃过饭,再去徐家拜望一下,就该联系刘勘之,准备进京备考。
张懋修这几天的反应也有点怪,甚至还想冒着雪溜出去,结果被二哥抓了回来,问他去哪也不肯说。至于说去见徐维志,又扭捏着不想去,让张嗣修忍不住怀疑兄弟是不是和徐维志闹了什么别扭。可再想想,徐维志那种性子,正常人都知道不会和他一般见识,自己兄弟又素来厚道,怎么会和他翻脸,硬拉上兄弟走了。
等到掌灯时分,张家兄弟从徐家返回,脸色都不大好看。见了张氏,压低声音说出一个惊人的消息:徐六小姐出了天花。
张氏的身体其实还是很差,烧刚刚退下去,但是身体依旧虚弱,本来她的身体素质不错,不至于这么容易被放倒。可这回病来的似乎格外厉害,即使请了江宁最有名的郎中,这病势也不怎么见起色。可是这消息一传来,她依旧拖着病体由丫鬟搀扶出来,询问着兄长。
“天花?一共才三天时间,怎么就知道得了天花?”
她的嗓子依旧很哑,说话有气无力,中气不足,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现在一副病娇样子。张嗣修低声道:“别闹,小点声……这事徐家还是想要压住,声张出去不大好。我也希望是弄错了,可是据说情形有点不大妙,症状看上去,很有些像是出花的样子。”
“也许只是风寒也不一定,这病一开始也看不出来,多半是看错了。她好好的,怎么得的天花?”
“妹子,这瘟疫的事谁说的准?总归是瘟皇洒的痘下来,不知道落到谁身上。公爷把徐维志吊起来打了一顿,说他若不是好端端的搞什么酒席,六小姐也不会得天花。”
张氏道:“那这么说,其实是在怪我了……”
“不不,没这个意思。今天徐千岁还特意跟我说了这事,说这不关咱们的事。是徐维志不像话,不但搞宴会,还请了那么多清楼女子来。这些人交往最杂,谁知道哪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