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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就会给自己回报。何况还有海上的关系,多出几次海,族里就会富裕起来。抱着类似想法的洪家人,顶着日头,赤着臂膀,挥舞农具开始播种希望,期待收获幸福。
马蹄声,就是在这时响起的,在广州乡下很少有人骑马,是以马蹄声一响,立刻引起农人的注意。沐浴在阳光之下一匹雪白的骏马上,年轻的书生紧握着缰绳,缓慢地前进。
很显然,他于控马还不纯熟,还需要一点点锻炼,但是在书生袍服掩饰下,这种缓慢也成为了一种风度,丝毫不显得可笑。等到书生离得近了些,有些洪家人揉揉眼睛仔细辨认着,忽然叫道:“范进?”
“乡亲们,你们好,我是小范庄的范进,这边的洪家人,你们好么?”在马上的范进朝着田里耕作的农人挥挥手,随即勒住缰绳,免得马踏进田地里。“我知道,你们最近过的很不顺,不过不要紧,你们很快就会发现,这不算什么,因为你们未来会更不顺的。今天我来,就是告诉你们,这片田地以及你们的房子,都不再属于你们了。洪家寨,不再姓洪了!”
身后,大批身着鸳鸯战袄的明军,身着皂衣的捕快以及明黄罩甲的锦衣力士蜂拥而出,如同颜色驳杂的地毯迅速铺开,随即就淹没了洪家寨。洪家寨门外,看门的大狗,不解地看着无数陌生人冲向自己的家园,汪汪狂吠一阵夹起尾巴试图跑掉,但很快,一双官靴出现在大狗视线之前,随即一抹冷厉的刀锋亮起,世界一片黑暗。
洪家人与范进的矛盾,洪家子弟并非一无所知,他们也知道自己两边不对付。乃至洪承恩病倒,范家得势,很可能也与这种矛盾有关。他们也想到过,范进可能会杀回来报复,也想过方式。比如带着村里人来洪家找茬,找人来打,又或者带着公人下乡横征暴敛,惟独没有想到的,居然是以泰山压顶之势,就这么压下来,扫荡了一切。
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哀号声以及牲畜的悲鸣声,很快在洪家寨内响起。带队的官员高声宣布了广东巡抚对洪家的处置,随后官军、捕快、锦衣来自不同机构的人马开始了自己的行动,大家都需要战功,而战功来自洪家。
小范庄场院里,大小范庄百姓脸上都流露着幸福、渴望以及羡慕的神情,看着土台上那年轻的书生。
已经升任粮长的范长旺在乡间,几已是皇帝般的存在,可是在身为晚辈的书生面前,却不敢拿大。固然宗法制度下,晚辈不能忤逆长辈之意,可是这书生身边既有一身明黄飞鱼服的锦衣缇骑,又有明盔亮甲的大明官健扈从,就由不得族长不低头。
胡大姐儿在下面的人群里,紧紧盯着台上的书生,双手不自觉的握紧,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盘绕:这是我的进哥儿……我们已经什么都做过了,他是我的相公,他有面子我就光彩。
胡屠户在旁则很有些不甘的吸着烟袋,嘴里嘟囔着,“应该找个机会再去和他谈谈,上次说的似乎少了点……”可是看看那些军卫官健,却又有些没底气。
小范庄大多数乡亲看来,范进给他们的印象都是老实本分外带有点窝囊,不成什么大气候。直到上次给大家讲解大明律令,才让百姓知道,这个读书人有些才学,但也限于知识分子这一领域,直到今天,百姓们再看着这个乡亲时,目光里不自觉多了几分惧怕。
曾经威风八面的洪家,现在已经成了个名词而已,整个家族都已经被连根拔起。那位横行乡里无人能制的老总甲,不但中了风,人还被投进监狱里。
由于案情重大,据说是特别枷号不准探视,身边只有两个子侄侍奉汤药,连便溺都多半便在身上。想着他是那样的跋扈,现在收场却是这样的凄凉,让人心里不由有些感慨,人生确实无常。
比起洪家寨发生的一切,城里的洪家人或许该感到幸运。官军因为在洪家寨内搜到了一些刀枪外加两门火铳,就开始了杀戮。行刑声和惨叫声,让原本打算趁火打劫分一笔肥的金沙百姓全都吓破了胆。即便是与洪家仇恨最深的,见到那情景后,也在小声嘀咕着,“这实在太惨了……”
被杀的人,前后超过两百,这还没算那些实在受不了官兵的摧残而自杀的女人。这还是中丞不愿意兴大狱,否则洪家这次不是被杀多少,而是剩下几个的问题。就连家中女子,也几乎被判了官卖。
好在最后还是考虑到少造冤孽,没追究妇人之罪,但是那些洪家的女人即便没被官兵睡过的,将来怎么生存下去,也是个巨大问题。她们赖以维持生存的土地以及男性亲族,都已经没有了。
锦衣卫拷打口供的手段极是高明,在他们的刑法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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