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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还能在这多待一会,如果进哥儿想要……她愿意像那天一样,献出自己的全部。虽然那段回忆并不美妙,但只要是进哥儿要的,她就愿意被撕成碎片。
范进却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疯狂地吞噬她,而是拉着她的手指向了自己写的东西。“胡大伯的事,有一半就要看这份呈文的力量,等我写好它,事情差不多就可以做成,大伯现在人在哪?”
“阿爹听进哥儿的话,藏在城里一个小客栈。广州这么大,想找一个人也不容易,而且他故意躲在番禺县的地面,就算是咱们南海公人,想带他走也不容易。就是……就是要麻烦进哥儿,我很不好意思。”
范进笑了笑,“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不必说这个谢字了,为他老人家做点事,也算是我应尽之责吧。你从家里进城,就先来了我这?没去看你爹和后娘?”
“恩……我是想着,进哥儿一定没时间料理家务,房子乱的不得了,想来帮你收拾一下房间。再说爹不在家,我跟后娘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就算不回家,她也不会管我。”
“那也要回家啊,如果你抓在我这里,怕是你后娘在你爹面前,就又要胡说八道了。这样,我来把这呈文写完,你去跟你后娘还有爹报个平安,就说他的力差很快就有个解决之道。”
胡大姐儿点着头,歪头看了看那写的东西,却不知道写了什么。犹豫片刻,才大着胆子问道:“进哥儿……就这么份东西,真的那么有用?”
“当然了,将军杀人用刀,书生杀人用笔。人载一车兵器,弄了一件,又取出一件来弄,便不是杀人手段。我则只有寸铁,便可杀人。”
第七十六章 胜券
巡抚衙门内。
几个幕僚见了范进,依旧是皮笑肉不笑的打了招呼,便装做极熟的样子闲话家常,还有人故意提起梁盼弟的粮食生意,说是听说一个女人天天就在粮船码头仓库几个地方来回奔走,被广州街头称为铁娘子,有这么一个女人,怕是范进吃不消。
于这些话,范进只一笑置之,并不发表什么意见,于这些话里的陷阱,既没必要指出来,更不可能踩进去,无视最好。
正闲话间,凌云翼的长随从里间走出来,点名要找范进,其他人只好退开,看着他跟着长随走进去,自发聚到朱大世身边小声道:“有了存孝,不显彦章,朱兄不可不防……”
“列公放心吧,他不会在中丞身边太久,昨天晚上,中丞下棋时也说了……”
内室之中,凌云翼望着手上呈文又看看范进,许久不曾做声。两人几日下棋谈兵,宾主极是相得。其虽然是巡抚,但是脾性很好,算是个优秀的东主,于下僚并不苛刻。范进也感觉的到,凌云翼对自己那个步步为营,分路进剿的方针很感兴趣,因才而重人,对自己这个幕僚格外高看。
目下掌兵的是殷正茂,至于凌云翼是否会把自己的战略转达殷正茂,他也不愿揣度,只知道靠着这份战略计划,自己在凌云翼幕中就有口饭吃。两下里既是东主与幕宾,也似忘年之交,像现在这么严肃相处,倒是极少见。
“范进,这份呈文就是你这两日告假写出来的?”
“回东翁的话,正是。”
“我派人问过了,似乎是南海县派了一个屠户的力差,而这个屠户跟你是乡亲,你们两下有交情?”
“不单是有交情,还很有些渊源。”
“既是如此,老夫派人传个话,把这差事派给别人就好了。即便是提举司王中官,也得给我这个面子。又何必闹这个大手笔,你这呈文怕是要搅的天翻地覆才安心。”
范进告了个罪,“中丞所言极是,学生想来,这差役固然可以转派他人,但是派到谁家头上,也都是这般下场。本来朝廷差役不是坏事,但是地方胥吏衙役与土棍豪强相勾结,往往把这变成发财的勾当,害的百姓家破人亡者不知凡几。常此以往,百姓走投无路,只能铤而走险,于朝廷而言是祸非福,于百姓而言,更是无妄之灾,请东主三思。”
凌云翼并没答范进的话,而是自顾道:“你这主张乃是效法当日见山(桂萼)、俭庵(梁材)二公所提的编审徭役法,也就是汉臣公(傅汉臣)所提的一条鞭。他那原话我还记得,十甲丁粮总于一里,各里丁粮总于一州一县,各州县总于府,各府总于布政司,布政司通将一省丁粮均派一省徭役内,量涂优免之数,每粮一石审银若干,每丁审银若干,斟酌繁简,通融科派,造定册籍,行令各州府县永为遵守,则徭役公平而无不均之叹矣。”
他的眼睛看向远方,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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