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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不来哭闹什么时候来?如果不是兵多,他们就打进来了。”
闻着风中飘来咸腥味道,梁盼弟道:“这天气多半是要下雨,这些人没吃没喝,再要是淋了雨,非病几个不可。”
“病的人一多,就可能爆发瘟疫。即使不爆发瘟疫,这么多心怀怨气的乡民长期在城里,对治安也是隐患。不能及早清除,非出大毛病不可。”
听范进的念叨,梁盼弟忍不住一笑,“你啊,给县太爷当了几天学生,真拿自己当个官了。听你说话这意思,不像个考生,倒像个官爷。”
“你怎知我不能做个官爷,科举最终还是为了做官,所以提前了解些政务,正合适。”范进说着话,却趁四周漆黑,手在梁盼弟的胳膊上轻轻一捏,后者用手一打他的手背,眼睛不自觉的往胡大姐儿那看过去。
就在此时,却听差役已经喊道:“提堂号的考生,进前来搜检,准备进场!”
范进接过考蓝、灯笼,向着考场内走去,转身又朝梁盼弟点点头,胡大姐儿拼命地翘起脚,挥舞着胳膊向范进道别,满脸带笑道:“进哥儿朝我笑呢,我就知道,他想娶我的。等我们成亲时,三姐要来喝喜酒啊。”
考场内点有灯烛,风吹进来,将烛火吹得摇曳不定,在忽明忽暗的烛光映照下,容长脸的陶简之,仿佛是五殿阎罗,满座考生便是小鬼。考试是在天明,范进趁着时间,将头趴在桌上,先打了个盹。
半迷半醒之中,正梦到得中举人众人来贺,他一把扯住梁盼弟要亲,猛然间却听一声惊雷,将他的梦全都惊个粉碎。等他一机灵坐起身来,却听滚滚雷声接二连三响起,雨点落在府学屋顶上,如同爆豆,果然下雨了。
不知三姐带没带伞?按她的性子,说不定会去买几十把伞,然后在考场外头卖,因为做了粮食生意的事,她现在省城里有面子,不要钱也可以借出些伞来。这笔生意有的赚。
直到鼓声响起,范进的脑子还沉浸在这些事上,差人举了木牌,将府试的题目写在上头。与县试一样,府试同样是两道四书题,不考经义。看清题目之后,范进心内又是一喜:这真是天助,只可惜这好运气不该用在这,还不如留着用到将来的大考上。
他欢喜的原因很简单,这两道题目,在侯知县特训期间,自己全都做过,而且腹稿记忆得很清楚。按照侯知县改后的说法,只要如此行文,不要说是一个秀才,就是举人也是唾手可得,这场功名,算是白拣到手。
雷大雨急,间或着有百姓哭号之声,透过重重包围,送入府学之内。考场之内,却没人在意那些,所有人的心中只剩了两个字:功名。
第五十二章 国事家事考事事必关心
遇到自己熟悉的题目,早有成稿的文章,范进心情大好,人逢喜事精神爽,发挥的格出色。两篇文章写得既快且好,文从字顺,比起县试时的文章,要强出好大一截。等到他完成卷子时,却见其他人还在低头疾书,毕竟不是谁都那么有运气,恰好遇到自己熟悉的题目,完不成也属正常。
范进估摸着时间还不到午时,拿起卷子走到陶简之面前,恭敬交卷,随即就等候着面试。
陶简之接过卷子,看的既慢且细,来回数次,却不发一声。范进知道他看自己不会太顺眼,但是自己既是南海案首,情形等于后世保送学生,不管他怎么不高兴,也得走个过场,然后放自己走路。既不面试又不让自己走,就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外面的雨不见小,反倒是越来越大,陶简之忽然说了一句毫无边际的话,“雨很大,那些在府学外哭求的百姓,不知有几人病倒,几人不治。”
范进初时不想回答,但是这个场合,却是自己不能不回答主考的问题,只好道:“太守心怀子民,实是我等百姓之福。依学生想来,有太守这等爱民如子的好官在,百姓们一定可以得救。”
“雨大了。如果这场雨一直下去,怕是又有地方要内涝。”
“狂风不终夕,暴雨不终朝,这样的大雨不会一直下。”
“没错,暴雨不终朝,但是由小转大,由大转小,就只是不放晴,这样的天气在广州并不稀罕。你既也来自乡间,可曾下过地,亲手种过庄稼?”
范进摇头道:“不曾。学生自小读书,不曾亲自稼穑。”
“不出本官所料,本官与你不同,少年时随父下田,亲历农桑,于白日耕种放牛,夜晚读书,后来中试为官,虽然自己种田的机会不多,但是农人的辛苦,须臾未忘。”
范进心道:你白天放牛晚上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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