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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马上起身向桥上冲,玉珊紧跟在她身后。她们跑到,水山把司机交给淑娴:“快!”
淑娴发现水山右肩上的军装被血浸红一块,心疼地说:“水山哥!你也伤啦,快跑出去吧!”
“把伤员背走!”江水山大手一挥,向汽车冲去。淑娴背着伤员,玉珊抬着他的腿,跑向河岸。
敌机仍在扫射,轰炸。但是由于两面有山,它们不敢飞得过低,炸弹没投中桥梁,只是机关炮常常命中目标。怎么办?没人开汽车,被敌机打中弹药,桥就要毁掉了。
江水山向岸上的人们扫了一眼,刚想叫人来推车,突然打来几颗燃烧弹。两颗坠在水中,一颗打在汽车轮胎旁边。火苗立时疯狂地窜起来,向车上装载的木箱子喷去。江水山和押车的军人忘记头上的轰炸,一齐扑打火焰。然而,他们的军装冒烟了,手脸烧起火泡,烈火仍然伸着长舌,已经在贪婪地舐车上的干燥的木头箱子。一个弹药箱冒烟了,危险!
发现此种危险的七八个群众,呼喊着冲来。
“快来救火!”江水山向人们喊着,他自己抓着车沿,登上车顶。
水山弯下身,去搬那个冒烟的弹药木箱。但,他,残废军人,仅有一只手臂,弹药箱不大却很重,他怎么也搬不起来。水山不顾一切地伏在木箱子上,用他那宽阔的胸脯顶住它,胳膊由箱子下面弯过未,抱住了它,奋力站立起来!
这一瞬间,趴在河岸的人们都愣然抬起头。在千百双目光中,那位穿着旧军装的人,左面的空洞洞的衣袖在风中拂动,右臂结实地抱着胸怀里的冒着青烟的弹药箱子。他宛如一尊威严的铜铸塑像,刚强地屹立在汽车顶上。淑娴冒着敌机的枪弹,大声叫着奔向江水山:“水山哥啊!水山……”
江水山本要将冒烟的地雷箱子抛进河水。无奈,他,残废军人!仅仅一只手,办不到。来不及踌躇了,木箱已经闪出火苗,喷出了药焦味。复员军人知道,他现在迟疑几秒钟,做错一个动作,全车的弹药就要爆炸,那样,通往解放区内脏的公路桥,就炸毁了!通向前方的主要运输线,就阻断了!共产党员江水山丝毫没有犹豫。他一抱起冒烟的弹药箱,正想向河里扔却又发现自己扔不出去时,就马上想要同即刻爆炸的地雷箱一起跃进河流……正当江水山向桥下跳的一刹那,忽听一声脆利的喊声:“给我!”
淑娴不知道何时已冒着巨大的危险攀上汽车。她不顾一切地奋勇地夺过水山怀里那冒火的箱子,使出平生力量,向桥下抛去!她的身子随着落水的弹药箱,重重地扑倒在汽车顶上。
爆炸声中,江水山急将淑娴抱住。
赶来救火的人们抢到车前,全力扑灭了火焰。
在人们的帮助下,江水山把淑娴抱到桥头。淑娴那闺女的脸庞上涂着一道道烟灰,淌着汗珠。她胸前与两臂的衣服被火烧焦,手上的燎泡染着鲜血。当淑娴一从昏迷中醒来,就望着水山问道:“桥炸着没有?”
“没有!没有!你,淑娴……”他理着淑娴那散在脸上的乱发,眼里闪着泪花。江水山深切地感觉到,他与淑娴完完全全紧紧密密地结合成一体了。他们两颗心,两腔热血,都在一种意志的支配下,在一起跳荡,在一起沸腾!
第二十三章
“没有人,去吧!朝西挖,拿麦子。别光弄些粗粮回家。”
村后的黑影里,一个矮小的人对身边的女人吩咐道。那高大的女人没出声,肩上搭着空口袋,手提着铁锨,迈着男人一般的大步,很快地向北去了。
江任保夫妻早就探到老东山在河岸树林里埋粮食的地址,今夜村里的人除去出差的,大都去埋藏晚饭后运来的大批物资,他们趁村里空虚之机,就偷东西来了。江任保见老婆走远,又向村后扫了一眼,心里想:“王镯子是坏人,不会让她去埋东西,何不趁此去和她玩玩!”
江任保飞步来到王镯子房后的菜园边上。他打量着房后墙的窗子,忽然想起:“不行,我向指导员坦白了和她的真情,使她的坏事败露,遭了刑罚,她一定恨我,不会理我了!”任保心里有些凉,耷拉下脑瓜子,准备向回走。可是,他禁不住王镯子的丰姿美色的蛊惑,又振起精神来,心里说:“王镯子如今是罪犯,不能象从前那样神气,经不住我大话吓唬……对!这娘们鬼也挺多,我叫门她不会开,不妨先到后窗听听动静,看看有没有什么人在他家,再叫我抓个把柄……妙,就是这个主意。”
江任保无声息地爬过篱笆障,走到后窗根,听见一个粗沙嗓子的男人在说:“……国军压境啦,最近的离这四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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