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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帮我,我最不擅长了。”
“嗯。”斐知画被安抚下来,挟了几只虾到碗里,替梅香将麻烦的虾壳剥去,再搁在她面前的小碟。
水……她要喝水……那根刺扎得她好难受。月下无声央求,可是没有人听见她说话,整屋子闹烘烘的,大家忙着挟菜给梅香,舍不得她饿着。
“那孩子的名儿取了没?”
“师父,还早的,孩子出世还要六、七个月哩。”小师弟笑着月士贤的猴急。
“不,想好了,男孩就叫月青衣,女孩就叫月绯衣,我和香儿说好了,头一个孩子从月姓。”
月士贤感动涕泣,“好!好!太好了!知画,你这孩子有这等心思,师父好欣慰——”
月下从躺椅上爬起来,没有人看见她,她连褪在一旁的绣鞋都来不及穿,人跑出了饭厅,她的存在与否,没有人在乎,没有人投来眼神,似乎她本来就不该出现在那里,她是多余的,少了她也无妨,丝毫不影响众人的快乐氛围。
她下躺椅的瞬间,脚底板被饭碗碎片给刺伤,每跨出一步,就觉得脚底被狠扎一次,她无心去理会,逃开饭厅,跪在池畔干呕起来,喉头的刺,随着呕声就更深更沉地弄伤喉咙,要上不上,要下不下,呕也呕不出,咽又咽不下。
她俯身在池面,大口饮起凝着碎冰的池水,几乎到无法再喝下才停止,终于,那扎喉的刺不再,她的吞咽变得容易,满嘴的泥味又让她不舒服地呕吐出来,再加上她后来才发现自己的左脚鲜血淋漓,有块碗碎片就狠狠扎在肉里,她挑不出来,也止不住血,她沮丧垂着双肩,一头长发因为她喝水而弄得尽湿,服贴在她脸颊与衣上,寒意透过逐渐湿濡的衣服侵袭她的肌肤。
她为什么……会这么狼狈?
好像老天爷在跟她做对,不想让她好过……是因为她曾经践踏过斐知画的心意,所以现在轮到她尝尝这滋味吗?
“好痛……”她低喃。喉头痛、脚痛,连心,都有些痛痛的。
她不喜欢被他漠视的感觉,不喜欢他如此冷漠的眼神,不喜欢他把曾经对她好的方式用在另一个女人身上,而且比对待她更加的好。
“我就是什么都要,偏偏什么都不想回应的人,你要是不高兴,你就甩袖走人呀,我又没求着你对我掏心挖肺——这句混蛋话是我说的,我知道,我记得,可是我不记得斐知画回了我什么话……他说了什么?生气了吗?看到他生气,我为什么没做任何解释,为什么他说要成亲,我还会有心情去画春宫图祝贺他?我记不起来……那些事我真的做过吗?”月下没拨开那缯滑落在眼前阻挡视线的发丝,因为那也不重要,她眼前所有的景色,都不真实、都像假的,看得到或看不到,没差别。
“不行……我要找人问清楚,我不可能整整一年都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可能……对,找天香、找……练哥,再不找曲爷也可以——”月下强打起精神,扶着栏杆站起身,一跳一跳地往府门挪动脚步,只要爬上阶,再穿过檐下及前庭,大门就在眼前——
月下走过自小到大来来往往无数次的路径,却在穿出前庭后,找不到月府大门,原本该是门的位置,种植了一棵巨大的松,光瞧树龄就知道它比她还要年长许多,但她不记得这棵树,她没看过它,最重要的是,它不应该在这里呀!
“门咧?!跑哪去了?”月下在老松旁绕了许久,仍旧寻不着头绪,脚伤让她无法跑快,她一喘一喘地扶着树,确定她熟悉的府门凭空消失,她想从后门出去,途中遇到人,不忘问府邸正门在哪,被捉住的小姑娘颇不能明白她为何问了个怪问题,还是指了指老松的方向。
月下没再跳回正门口,因为她刚刚才从那里辛苦跳过来——
连声谢也不说,她跛着脚跳往后门,可是月府后门也不在了,取而代之的,变成了小松树。
她走不出月府……月下无力的接受这个事实。
像被人困着无法动弹,在没有出口的死胡同里绕呀绕,她熟悉的家,竟然也陌生得紧。
到最后,她不得不放弃,她的脚已经疼到不能再走,沿途的阶上,隔没好几步就有几颗血珠子滴落,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除了干涸的污血外,还有新血不断涌出,她蹲坐在地,想挑出碎碗片,可是始终无法在稠腻的涌血里找到扎人的凶器,她无能为力地捶打自己的脚,疼得直打哆嗦。
“如果斐知画在,他一定会帮我挑碎片的……”
会吗?你哪来的自信?是你先对他狼心狗肺,他没道理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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