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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棺木打开着,我上前排着队,亲吻着安娜·克霍列夫那冰冷、大理石般的面颊,跟她作最后的道别。短暂的片刻,我俯视着她,觉得即便她已死了,人看上去还是那样的美丽,然后我走回去,站在悼念人群的边上,那些掘墓人开始工作。
也就在这时,一件令人意外而兴奋的事发生了。
当我站在那里看着那棺木被缓缓地下放入那冻实的土中时,我注意到悼念的人群中,有一对老年夫妇手挽着手站着。那老妇的脸满是深深的皱纹,但在她包着的头巾下,我能看见她那灰白的头发里有一缕褪淡红色的。那男的是非常的衰老,他的身子因年迈弯得几乎像一张弓。
他戴着一个黑色的皮手套,套在他那僵硬的左手上。
我只感到浑身打了个激灵。
那对夫妇静候着,直等到那棺木被沉放到土里,然后那男的走上前去将一束冬季玫瑰放入敞开着的墓穴。他退回步子,又站在那里过了片刻,然后我看见他抬眼望着埃历克斯·史朗斯基的墓石。很长的时间里,那老人就站在那里,好似沉浸于回思之中,直到那个女的牵起他的手臂,在他的脸颊上嘬吻了一下,然后带着他转身离开了。
当他们蹒跚着步子从我跟前走过时,我的大脑因兴奋而飞快地闪着念头。
我的心怦怦狂跳着,然后探出手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并用俄语发问道。“少校路金?是尤里·路金少校吗?”
那老人怔住了身子,他那混浊的眼睛朝上看着,研究着我的脸。
有一片刻,他看起来似乎不知所措,然后掉头扫了一眼他的妻子,最后用很低哑、衰弱的声音回答我的问题。
“对不起,先生。你弄错了。我是姓斯代弗诺维奇。”
那对夫妇继续走着。然后我想说什么,却想起来了这个姓,这是史朗斯基的家族姓,我整个人愣在那里。我看见那对老人迈进停在附近的黑色轿车里的一辆,轿车顺着狭窄的公墓小道驶离了,红色的尾灯最后消失在密集的雪片中。
这是尤里·路金吗?
或许吧。
我倒希望认定他没像安娜·克霍列夫讲的那样真的死去了。
但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已经找到了我自己所求的真相。我已经掘开了往事,了却了我的宿愿,现在是时候把它们掩埋起来了。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三块墓石,然后转过身朝公墓门口走回去。
译后注
诺夫德维奇公墓在许多中文媒体介绍里也被意译为“新圣女公墓”。诚如小说里所描述的那样,这个公墓安葬着许多苏联史上的名人,如政治家赫鲁晓夫,文学家契柯夫和钢琴音乐巨匠肖斯塔科维奇。即便在小说问世后,仍有新的名人被安葬在那里:戈尔巴乔夫的夫人赖莎,以及前不久去世的前俄罗斯总统叶利钦。
小说中所提到的有些事是历史上确实发生过的事件,如尤里·路金执行逮捕行动所涉及到的“医生阴谋案件”;斯大林死后,流亡在欧洲的俄罗斯反苏组织的一些领导人突兀地纷纷被暗杀;以及斯大林临死前计划对犹太人的清洗。
《雪狼》小说的原作者是格林·梅德(glenmeade)。他其实是个爱尔兰人,出生在都柏林。他曾经为爱尔兰航空公司工作了很多年,作为一名飞行驾驶训练员。后来又当过《爱尔兰时报》的记者,现在则是全职写书。他的第一部作品《勃兰登堡》在1994年出版后就引起了轰动。到目前为止,他共出过六部作品,全部被列为国际畅销小说(internationalbestsellers),被翻译成二十多种文字而传播。不过我看过他的另一部作品《撒哈拉大沙漠》,跟《雪狼》相比要逊色很多。格林·梅德在编写《雪狼》这部作品时可说是化了很大的功夫,他采访了美国前情报官员联合会(afio),芬兰的反间谍机构(supo)并被允许接触到了一些机密资料,在莫斯科,他也得到了一些以前在克格勃工作过的人员帮助,为他提供资料。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在爱沙尼亚,接触采访了古拉格的幸存者,从他们那里获得了第一手的,当时的背景资料。所以,小说《雪狼》里所描述到的当时苏联社会背景是很真实的,即使在我国,经历过文革时代的人,都会对这种描述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象安娜·克霍列夫的那种遭逢在当时是有着很大的代表性的,这是国家社会机器对个人、家庭的一种无情碾压,显得格外残酷,所以读来给人的震撼力很大。相形之下,史朗斯基的父母遭遇就显得不是太真实了,刻意堆砌、虚造的痕迹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