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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去的这一反应也可能是做戏的一部分,为了使我们更相信她的故事。”
“我也不同意这种设想。”
凯宁耸了耸肩,用餐巾擦了擦他的嘴。“好吧,那么你有什么建议?”
“让我在大使作出最后决定之前先跟他好好谈一谈。并尽量拖延这个叫鲁穆尔卡的家伙跟她谈话的安排,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我要再亲自见这姑娘一次。这不是为了再次审问。只是作为朋友间的交谈。”
凯宁朝侍应生打了个手势要结帐,也表示这次会谈结束。然后他回过头来看着麦西。
“有什么特别要紧的还得让你再跟她交谈?”
“在她遭遇了那么多不幸和磨难以后,我想她需要点真情关怀,需要有人跟她谈心。”
那家私人医院座落在赫尔辛基的郊区。
这家医院占地几十英亩,面积很大,建在山上,周围隔着高高的石墙,里面有一小片白桦林,还有一个小小的已结冻成冰的湖塘,围着湖畔装设了一些长凳。
安娜·克霍列夫在三楼有她自己的单人病房。从那里可以看到市区的风光,以及零星散布在赫尔辛基海滨和岛屿的五颜六色的圆木屋。她的门外一直有一个护卫日夜坐着。那些人都默不作声,目光警惕,很少跟她有交谈。
房间的一角安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放了一个蓝色的花瓶,里面插满了冬季的鲜花。窗子旁边的架子上有一台收音机,第一天她拨转着那个塑料的选台标度盘,当转到短波频率的波道时,她听到了十几种各个城市播来的不同语言的音乐和播音。她能从中辨别得出的城市只有:伦敦、维也纳、罗马、开罗。
那天下午,一个护士帮她洗了澡,换下了她的衣服。然后给她送来新的干净的衣服。她身子边上的伤处现在只有一点微微的悸动。这以后她就在医院的地坪上散步。遵照麦西的指示,她避远其他的病人免得交谈。尽管她极其盼望着能出去看看外面的那个世界风貌,经受一下自由的体会,但是却无法做到。她只能以一点小小的胜利来聊以自慰,那就是她现在可以听听英语的乐曲,看看英文的报纸了。
第一个晚上,有一个医生来看她。
他年纪比较轻,只有三十多岁,一双热忱的蓝眼睛显示了他是一个真切的听众。他用俄语和蔼地讲话。他解释他是一名心理学家。他询问了她的过去。她又将告诉麦西的内容重复了一遍。这名医生似乎对她在劳改营里的待遇特别关注。但当他还想再细探关于伊凡和莎夏的事时,她便收住了口。
第二天,她打开了收音机,里面播出的音乐是古典的轻音乐,她听出了这是德伏拉克的曲子,这正是伊凡所喜欢的音乐。这不由得又使她回想起他和莎夏,突然之间一片可怕的阴影遮没住了她的心灵,使得她倍感孤独。
当她站在窗前想要驱散那片痛苦时,却又看见一对年青夫妇正走进医院的大门。
现在是探访时间。一个小女孩走在他们中间,她看上去不过是两三岁。穿了一件蓝色的大衣,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她的绒线帽放下裹着头,两只小手被妥贴地用并指手套包护住保暖。
她发痴地、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女孩的脸,直到那个男的用手臂一把将她抱起。三个人都消失在医院大楼里。
她转身离开了窗口,关掉了音乐,一头扑在床上,闭上她的眼睛。那发出的啜泣不住地震颤着她的身子,直到她最后感到哭尽了身上所有的眼泪。
早晚要有这一天的,她心里对自己说,要结束这些悲痛。
她不能永远背负着这些悲痛生活下去。
第三天早晨,麦西来看她了。他建议他们到湖边走走。在那里他们可以私下谈谈。
一棵大树被很久以前的一场风暴刮得连根拔起。腐烂的根须都曝露在外。那枯死的根部班班驳驳地长满着青苔。麦西跟她并肩坐在一张长凳上,并点燃一支烟。
安娜问道:“我也可以来一支吗?”
“我不知道你也抽烟。”
“现在不抽了。只在战争时抽过。不过我想现在来一支。”
麦西观察到她点烟时脸上不自觉地现出一种习惯性紧张表情。但他很惊讶她那彻底一新的外表。她穿上了新的衣服,一件淡蓝色的羊毛衣束在紧身的黑色滑雪裤里。医院的一个护士给她披了件冬季的大衣,对她来说显得尺寸大了些,使她看上去显得愈加娇弱,但却丝毫无损于她的美丽。
她跟麦西以前碰到过的俄国女人完全不一样。当红军占领了柏林后,他是最先到达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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