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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情绪,传旨召见。
但蓝玉却不知去向了。原来他在园子里等了约半个时辰还不召见,有点不耐烦了,想想这里离郭惠的万春宫不远,便向那树丛后露出的重檐黄瓦的宫殿张望,希望她能出现,有机会一睹芳颜,可风吹树响,视野里除了太监、宫女,哪会有佳人的影子。想到此时郭惠已成了拥在朱元璋怀里备受宠幸的妃子,蓝玉心里又酸又痛,又恨又自责。能怪谁呢?人家郭惠倒是韧如丝的蒲柳,可惜他蓝玉不是磐石无转移。当年在瓜州渡舟中,只要他蓝玉点一下头,他们就可双双逃亡,那时郭惠连银子都带出来了。蓝玉不是不爱她,就是今天,在他心目中,也只有郭惠一个女人的位置。可惜呀,在最后的试金石上,他蓝玉不过是一块烂石,点石岂能成金!他退缩了,为了他的前程,为了他的荣华富贵,在心中那杆秤上,爱的分量显得很轻,他失去了她,内心留下了一道流血的伤痕。
如今她心目中还会有蓝玉吗?一个贵为天子淑妃的女人还会有非分之想吗?她恨自己吗?会不会旧情复萌?蓝玉一点把握没有,却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恨不得立刻飞过宫墙去见她一面,哪怕给他一点点表白的机会也好……
他就这样忘乎所以鬼使神差地向万春宫走去,一切可怕的后果他连想都没想。
蓝玉时走时停地来到万春宫墙外,听见有箫声传出来。他拾了几块砖叠起,站在上面,翘首向里一望,只见郭惠一个人坐在花藤架下品箫。
蓝玉一时无法控制自己,拾了一块石头丢过墙去。
石头打在花架上,落下几片花、叶。郭惠疑惑地站起来,四下看看,见没什么动静,又坐下去,刚把箫送到唇边,又一块石头飞过来,打在她脚下。她低头一看,并不是石头,而是一块玉佩。她惊疑得叫了出来:“谁?”
“是我,惠妃娘娘不认得我了?”蓝玉的头从墙外露了出来。
郭惠已经认出蓝玉,英姿勃发的蓝玉潇洒如初,又平添了几分成熟、干练。郭惠这一惊非同小可,她四下看看,说:“是你?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说来话长。”蓝玉说,“我进去再说。”他一纵身就上了墙头。
郭惠吓得说:“别,别,这成什么样子!我要喊了!我一喊,你可没命了。”
蓝玉说:“你若忍心让我死,你就喊!”不容分说地跳进了小花园。
郭惠吓坏了,心都快从喉咙口跳出来了,她说:“你这是害人又害己呀!一会儿宫女们都会出来,皇上随时都会来,你这不是找死吗?”
“死我也顾不得了。”蓝玉一边说一边往她身边靠,他说几年来南征北战,人在马上,心却在她身上,这次被恩准回京复命,其实就是为了见上她一面。
郭惠向后躲着,正无计可施,前面有几个太监一路喊着:“皇上驾到!”已听见杂沓的脚步声了。这时候蓝玉躲都来不及了,郭惠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得帮他藏起来。
郭惠吓得低声叫:“快,快藏起来!”
蓝玉四下看看,花树都很矮,无藏人之处,向左一看,有一口很精致的石砌小井,上面吊着辘轳绳索。他灵机一动,抓住井绳飞快地下降,把自己吊到了井中,但也只能吊在水面上,双脚呈八字形支在井壁上,弄不好会掉在水中。
这时朱元璋已在太监、宫女们的簇拥下进来了。朱元璋说:“朕一猜,你准在后花园里,喜欢花草舟桥,到御花园去不是更好吗?”
惊魂未定的郭惠笑笑,说不出话来。
朱元璋坐下来,发现辘轳的绳索在微微晃动,就问:“你在打水浇花吗?”
“是呀,”郭惠不敢看他,只得顺着他说,“园子里有点旱,几天没下雨了。”
此时黑乎乎的井中,四壁的水珠滴到闪动着波光的井水中,丁冬作响。蓝玉双手抓紧井绳,两脚踩在井壁上,很吃力。
他听朱元璋的声音嗡嗡的传下来:“朕今天不走了,就睡在你这了。”
蓝玉心里不免暗暗叫苦,一时想不出自救的办法来。
郭惠一听朱元璋要住在她这,急得不行,再三要求皇上还是到别处去吧。
朱元璋说:“怎么朕一来你就往外赶?”他多少有点不悦。
郭惠只得推说今天不同,身上不干净。
朱元璋顿觉怏怏,他说:“朕一来,你就不干净。”他叹了口气,说他有时觉得无处可去,不如在奉先殿书房里休息好。
郭惠道:“皇后、宁妃就不说了,还有真妃、昭敬充妃、穆贵妃、安贵妃呀,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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