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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圆这个人,面上瞧着乖乖巧巧,甚是娴静,然而却是一肚子的弯弯绕绕,人家说七窍玲珑心,她可真算是“玲珑有七窍”,往日里行事不挑眼,却圆滑无比,除了慧心那个刺猬心,瞅谁都一副大师姐脾气,其他人似乎见着她便觉舒心,慧字辈的师姐师妹十多个,还从没见过这样的。
阮小幺自然不知那两人心中所想,只是徒劳无功地敲了一圈后,找了个阴凉的角落,又靠坐了下来,心中盘算着到时法智过来的话,如何才能趁空溜出去,也不知她是不是一个人过来……
想了半晌没个头绪,自己也有些烦躁了起来。
果真一语成谶,直到太阳落山,地窖中又归于黑暗,法智连个影子也没露着。
白日格外漫长,沧州的秋日本就干爽燥热,这地窖中灰尘遍地,吸入喉中,更是觉得干痒难耐,恨不得喝上一壶水润润嗓子。可是这处哪见着一滴水?
慧持刚开始不以为意,噼里啪啦说这说那,到后来嗓子干得不行,终于深切体会到了阮小幺所说的“渴的冒火”,终于住了嘴,也找了块地儿坐着,干挨着时辰。
三人又渴又饿,心中也不好受,虽说在寺里日子清苦,但也从未像这般连口水都喝不上。到最后,阮小幺唇上一片焦干,终于见着地窖顶头那散在空中的光线逐渐黯淡了下去。
第二夜已来临了。
这回是慧持最先发现异状,她伏下身,耳贴在微冷的泥地上,感受着耳膜内一阵微微的鼓荡,道:“好像有动静。”
“嗯?”阮小幺不解,学她的样儿也伏下身听了听,“什么动静?法智来了?”
“不清楚,也许吧……”她不确定地摇摇头,拍了拍那只耳朵,爬起身来,“希望是她来了,否则我就要成人干了!”
几人竖耳细听,果然不过片刻,便听得那窖顶头出了些声响,接着是沉重的移动床榻的声音。渐渐地,那地窖口射下了一圈银亮色,忽的扩散开来,木板被人撤去,一个灯笼探了下来。
“慧持、慧书、慧圆!”
是法智的声音,苍老而干瘪。阮小幺心中一喜,终于有水食了。
她轻声叫道:“我们都在。”
慧持也挤了过来,踮着脚朝上方看着,法智递过来一个大纸包,鼓涨涨的,又递了一大盆清水给二人。那方寸大的水面摇摇晃晃,将上方一片皎亮割得支离破碎,照亮了法智那张枯皱的脸,也照亮了她身旁跟着的那个姑子。
法智并不进去,只在外面细细瞧了瞧,便道:“慧书呢?”
二人回头望去,却见慧书早缩在灯笼照不见的一个小角落,面色紧绷,瑟缩着不敢上前,更不敢朝窖口那方向去看一眼。阮小幺不动声色往前跨出一些,拦住法智的目光,道:“她哭了一整天,眼睛肿的见不得人了。”
第三十九章 你是来救人的吗妹子?
慧持本见着那一大盆子水,已是乐得喜笑颜开,瞧见慧书那模样,忽的便想起了上方这人的本意,蓦地便僵在了那处,抱着纸包,凑近也不是、后逃也不是,突然间腰后一痛,
却是阮小幺狠狠掐在了她肉上,一声痛呼,却惹来了法智的目光。
她僵硬的转回头,指着慧书骂道:“都跟你说了住持不会不要我们的,你偏不信!瞧吧,这会子来了,你又没脸见人了!”
法智细细打量了她一眼,便将视线移了开,让那姑子上前了些,道:“我怎会不要你们?本该早些来的,无奈那泼癞四纠集了一大群人,非要找出你们三人,我也无法,只得等
到半夜人都散了,才敢过来给你们送些吃食。”
“住持,多谢您了!”阮小幺一合手,照例行了个礼,顺口问道:“约莫几日我们才能出去呀?”
法智面上平静,只是那嘴角的皱纹微微动了动,似是在笑,道:“我想顶多也就两三日吧,待到人都走了,我再把你们带出来!”
她点头,稍稍退了一些,往那姑子身上瞟去。
好家伙,那腰上分明是插了一把菜刀!……
明显是怕她们几个趁机跑了,可是这也太夸张了吧,这么走夜路是会吓到人的!
法智站起身,重新将小小的木板严丝合缝地盖上,隔着板儿轻声道:“我明日这个时候再来,你们休要出声,万一被刘家村的人知晓了,可没好果子吃!”
“弟子记住了!”阮小幺也隔着那木板在下方应道。
待上头那两人走远了,彻底没了动静,几人才均松了口气,阮小幺正要舀了水往嘴里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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