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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一个。
他的眼泪悄悄地低落在方暮归的衣领上,但他的语气平稳。“没事,我在呢,我不走。”
啪嗒一声,手里的铅笔断了。江远青看着手里的断笔,心神不宁,连group的讨论都没听进去。
“嘿,江,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脸色好差。”一旁的同学关心地问道。
江远青回过神,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我有点走神了。我们继续吧。”
课上听错了教授的问题,回答的一塌糊涂,不知所言。午饭的时候在三明治里加了两遍番茄酱,酸到掉眼泪。下午也过得很糟糕,一天下来,觉得又累又没精神。
结束一天的课程之后,江远青从图书馆抱了一大捧书出来,打算晚上通宵熬夜写论文。但是心口还是堵得慌,没来由地觉得难受。不像是生病,到像是……
思念。
江远青拿着手机,不停地反复按着那几个数字,却始终没按下接通键。也许换了号码呢?也许他回家了呢?现在国内已经快凌晨一点了,就算通了,也会被看出神经病吧。他和方暮归,终归没有过多交集。方暮归的朋友,他最多只知道姓名,连联系方式都未曾留过。想要旁敲侧击从别人身上得知彼此的近况,想想还
真是困难。他现在连国内的网站都极少上,怕自己忍不住重新跑上去关注方暮归。万一他交了女朋友呢?再万一,他要结婚了呢?也许没那么快,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想到这个可能,还是足够让他丧失勇气。
再等等吧,再等等。等到……不那么在意的时候,也许就……
江远青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再等等。
回住所的路上,江远青发现一家精致的小店铺,在里头买了一个蘑菇形状的小八音盒,能叮叮咚咚地弹奏月光曲。说不上为什么,就觉得这个小东西很可爱,很适合方暮归。他的卧室里有一个大抽屉,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特色小东西,大大小小都有,从尾戒到胸针,千奇百怪。有他刚来大学时做的雏菊标本,用笔记本手抄摘录的瑞典小诗,和校园话剧社的签名海报。还有游欧洲时各地的地图,车票,站台宣传册,旅馆的菜单。凡是能拿的东西,他都拿了一遍。明信片也写了有几十张,有风景,有人物,有濒临灭绝的小动物,但一张也没有寄出去,和那些奇奇怪怪的纪念品通通缩进了抽屉里。电脑里还锁着几十G的照片。特意或是随手拍下的照片,可能只是毫无意义地一天又一天重复地拍同一片天空的云,同一个屋角,同一个长椅,然后用天气和日期做重命名。
没什么特别的目的,就是觉得它们都很适合方暮归。尽管可能没什么机会送给他,但是就是想为他留着,留着。
方暮归大哭一场之后,显然好了很多,虽然眼睛都肿了,但精神总算恢复了一些。他冲着牛石朗笑了笑,道:“粥还有吗?我饿了。刚刚胃都吐空了。”
牛石朗一身狼狈,也比方暮归好不到哪里去。佯装生气,“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我给自己买的粥都被你喝空了。喝了就喝了吧,还都给吐了,你个败家子。”
“切,不过就是去北方上了四年学,装什么京片子,说话带儿化音拐弯的。”方暮归毫不客气地堵回去。然后自己爬了起来,用凉水冲了一把脸,道:“我去换件衣服,我请你吃顿正经的。”
牛石朗还没从他哭得天昏地暗的形象转换回来,一时之间有点傻,呆呆问道:“你,你这就算是好了?”
“啊,好了啊。”方暮归点头,“现在是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干活儿?干什么活儿?”
“绑人。”方暮归伸了个大懒腰。
“啊?欸,不是,你给我回来,说清楚啊!”牛石朗一头雾水。
方暮归迅速回房间换了干净的衣服,冲出来,拉了牛石朗就往外走。牛石朗蒙蒙愣愣的,前教材后脚地跟了出来。
路过那家情深深雨蒙蒙的咖啡店时,方暮归还特意多看了两眼。新娘子已经不在了,可是站在门口派传单的那俩男的怎么看怎么眼熟。
“欸你们不是……”
“您好,这是我们话剧社的新剧《后现代的婚姻》,欢迎到我们的小礼堂观看,门票只要二十块钱哦。”笑容满面在做推销的小哥脸上的粉还没擦干净呢,可不就是刚刚那个被人抢的新郎么。
抢人的尔康也在一旁鼓吹,“是啊是啊,有空来看吧。离这里很近的,明天和下周末都有场次的,完全可以在休息的时候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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