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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似乎好了许多,撞上水下的石块也不再那么疼了。
胆大的兵士开始和我聊天,我也乐得和他们讲。讲我当初如何打高济的倭兵,此番又如何算计李彦宗的设伏。有些是老兵,甚至参加过征西之战,我们也说起了大漠里的长河落日,孤烟直上;说起四刀旋时的大风,说起那时月明如灯,甚至还有被人遗忘的玉龙将军葛重周……
我谈兴大起,说得口干了,从兵士那里随意讨个水囊喝上两口。天色转暗的时候,因为无法安营垒灶,大家只好吃干粮。我也不避他们,和他们一起吃喝。我吃得坦然,因为我和他们吃的一摸一样,都是掺了包谷面的窝头。
前半夜,大军散开两岸,找地势高的地方落脚。虽然也不见干地,但是总比泡在水里好。一群兵士把我的轮椅推了上去,用石块把轮子卡住,又挡在轮椅背后,确保我不会滚下去。
我拖了鞋,解下袜子,脚已经泡得烂了,白白的皮皱起、破烂,有些地方还流着略显黄色的脓水。我撩起裤腿,不出所料,小腿处也是一样,还多了许多石块撞出来的乌青。不过现在去了湿布捂着,顿时觉得清凉许多,也没想会不会生病,只是让山风吹着。
后半夜大家都累了,除了守夜的还要死扛着,其他人都发出了一阵阵鼻鼾。我睡得比较警醒,几次因为兵士里的骚动惊醒。问了那边的人,原来是有的兵士睡着了滚入山下。有几次同伙的发现了,叫起别人下去捞上来。也有的人是滚下去的时候醒了,自己再爬上来。最不幸的就是那些体弱的,本就睡得死,滚下去也没醒,或是有些人滚下去的时候震晕了头,那就再也起不来了。
早上起来再走的时候,各班一点人数,昨夜添了十几个糊涂鬼……
好在今日雨已经停了,虽然积水还没有退,但是上半身总是能干些了。老天爷还是阴着脸,让人觉得他随时还会再来一场大雨,以至于全军都压抑异常。
“啊,啊啊~”有人打破了沉寂,高声吼了起来。我还一阵诧异,不知道他吼的是什么,周围的人已经跟着吼了起来。我没阻止,兵士们窝火,让他们叫叫也能发泄心中的火气。
“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歌我军魂。
军魂不可灭兮,唯有飞烟。
……“
那一声声吼,原来是在起调子。虽然调子变了,词还是我当年作的那首古风。不过作为挽歌的时候,大家唱得低沉缓慢,现在的调子或是配上了他们较为流行的山歌,高昂短促,很是精神。
听了个开头,我已经把握住了调子,等二段有人起头的时候,我已经能跟着唱了。我身边的兵士都看着我,愣了愣才跟着我一起唱了起来。等唱好一遍,士气似乎又振作了起来。有人过来问我,为什么军中流行的曲子我也会唱。我当时很得意地告诉他们,这个就是我作的,又引起了一阵惊叹。
如此这般,走得累了大家就唱歌,唱好了继续群情激昂地走。我召见了卫尉兵尉,告诉他们今时状况,也嘱咐他们不可对兵士凶暴,先收起高高在上的架子。那些将领也都唯唯诺诺应承了,我顺势赐下几个将军号给口碑不错的兵尉。这于军规不合,但是眼下只有便宜行事。
再走一日,我就该能出了这山坳,到时候就能见到干土地了。现在每日看着水,已经开始头晕眼花暗暗泛恶心。患痢疾的人也是越来越多,有些班甚至全班都染了痢疾。我虽然学过医,但是眼下没有药物总无法控制这瘟疫。
而且,就是这短短一段路程,还发生了一件事,让我不得不再次骑马。
那是约莫午时初刻光景,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不过传到我这里的时候,兵士们只是喧哗,谁也说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过了一会儿,我派去查问的人回来报我:兵尉姜远山要自杀,他的长官卫尉包凯就上去压住了他,两人扭打起来了,所以才起了喧哗。
我没心思问那么细,只是一个兵尉在这当口要死要活的,不是给我难堪么?我望了望后军,看不到尾,心中着急。想起当日在北疆骑马闹市的经历,叫人先给我腾出一匹马,我要亲自过去看看。
几个兵士帮我上了马,一脸诧异地抬头望着。我微微一笑,一抖缰绳,让马小跑起来。前头本没有人帮我牵马,不过几个身体还好的兵士见我拍马来了,自觉地跑在前面帮我开路。就这么人越来越多,等我见到包凯和姜远山的时候,俨然是带着一队人马前来镇压一般。
我也毫不客气,厉声喝道:“为人官长,当众斗殴,当本相的军法是假的!”
两人迟疑一阵,过了半晌才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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