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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众人里头的蒋宗蒋大人,因自家蒋敬的事,总想借这次出行,能和皇上单独说上几句,犹豫间倒是不愿离去,还是薛梁茂过来邀了他,两个老臣这才出了厅。薛御见家父同蒋父走了出去,自己心里只惦记着那几张鹿皮,会不会给人剥坏了,就想去看看,顺便好好挑张大的,遂起身要走,拱手向着沈瑞告辞,却不想沈瑞收起方才的闲散之气,“你先别走,一会儿,和我去见皇上。”
还要见?这是为何?
薛御一时未想明白,却见面前这长者沈瑞将军已收起了方才的那份随性,心里终于豁然明白了,这皇上怕是另有要事商谈。
也对,皇上没道理因为沈瑞将军,就要设这样的一个饯行宴啊。时下,皇上也算是出了宫,若在这里说些其他的,反倒比宫里“自由”多了。只是,为何要拉上他薛御?还是因为这是他沈瑞将军,自己的意思?
薛御默默点头,再没说话,沈瑞不舍盘里最后一块鹿肉,扔进了嘴里后,便携薛御绕过那张焕彩九龙燔屏而去。
……
午后迟迟,薛御同沈瑞一前一后入了一间雅阁,进门就见一大面花色明丽的苏绣屏风挡在眼前,透过屏风,隐隐也知后面有人正似在等人,斜坐在了榻上。
小阁静谧,春深似海,四下俱是悄无声息,唯见那卧榻一侧的窗是开着的,室内才是敞亮。付天玄半靠于榻上,见两人来后,吩咐了沈叔搬一张椅子让薛御坐,而沈瑞也不再拘礼,自顾盘腿坐在了付天玄对过。
付天玄见对坐的沈瑞好似对那鹿肉仍是意犹未尽的样子,说道,“鹿肉要是好吃,剩下的就都带了去,只这鹿皮,朕要张顶好的,就由瑞卿你去挑来给朕。”付天玄说完,沈叔推了盏茶到这大汉面前。
“哎哟,今儿个奇了怪了,皇上要这鹿皮做什么?”沈瑞笑道,此时,彼此已算私下交谈,便将君臣之礼看淡了些。可这句话却让薛御没来由的心里一紧,假意好奇着去看这对坐的俩人。
“宜琅的冬天你又不是不知道,太过阴湿,朕要这个当然是赠个……”付天玄看了眼薛御,只道,“故人。”
“哦?臣倒是未听说皇上有什么故人,多半是给他沈父的吧!”沈瑞说完,就朝着一旁的老者会意的笑了下。
薛御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心里万分奇怪,当然此时最疑惑的是,为何他也参与着这么私密的谈话?
付天玄敛起神情,沈瑞径自从怀里摸出本册子摆在了案桌上,一时俩人的举止也未避过薛御,沈瑞只道,“皇上,这份名单大约已是完成了,朝中位居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有。”
这话说完,付天玄立时脸色骤冷,轻哼出声。
沈瑞未在意,只继续道出一句,“朝中薛梁茂所据甚多。”
这话“当”的一声,打在了薛御耳朵里,心里只剩下恐慌和害怕,看来他爹这些年暗地里不知做了些什么,……坏事?这会儿,薛御再见自己面前这俩人的情形,自己反倒极是尴尬,也不知要为父亲辩解几句还是问一句到底是何事?薛御一时坐立不安了起来。
“薛御,朕说的是你家父,未将你牵扯入内,这是个什么事儿,你也不用多担心,到了邺城自然就知道了。你爹如今看来,倒也是想让你就此立个业呢!”付天玄笑道,缓解了薛御的紧张。
室内忽然安静下来,薛御听后,尤为更是慌了神。
作者有话要说:
☆、藏卷惊险地
沈瑞将军说起“薛梁茂”三字时,付天玄就察觉到了薛御的紧张,此番室内极为安静,对薛御来说,是一种无形的压迫。
付天玄指关节轻敲着桌面,心里思量着案几上这份名录的各种利弊。对坐的沈瑞也陷入了沉思,薛御则感到自己像是卷入了一场不明所以的漩涡里,各种疑问慢慢爬上心头。只恨自己不能发问,亦不能立马飞赴去邺城,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上为什么朝上不说,非要私下以饯行宴来谈,既然牵扯了自己的爹,那又为何反倒不顾忌他薛御了呢?
……
“薛御,跪下听旨吧!”付天玄突兀的话,让薛御来不及想其他,只能应声而跪。
“朕择你随沈瑞将军驻守邺城关隘,不得有违。如遇险阻困境,皆需听从沈瑞之言,再者,今日雅阁所谈诸事,勿要外传一句,违者,杀无赦!”付天玄一字一句说的低沉严肃,仿佛那字句重如千金,薛御只觉胸口忽然沉沉的盖了一块巨石,遂恭敬的用力点了点头。
待是这话一完,付天玄未再去看薛御,只挥手让人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