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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髯神鞭颔首道:
“不错,前面再出去三十里,便有一个小市集,老夫年前曾经路过,吾等今夜可暂宿该处。”
说完了话,他已有些疲惫的躺下身子,楚云轻轻为他放下车帘,正待转身,车帘忽又掀开,老人伸出头来,十分歉疚的道:
“老弟,我真是昏了头了,尚未请教老弟你尊姓大名?”
楚云最怕的便是别人间及他的名号,到目前为止,甚至连狐偃多汉严笑天他都没有吐露过,此刻,他静静的一笑道:
“前辈,在下楚非,在江湖上一事无成,浪荡至今,前辈便请直呼在下陋名便了。”
老人世故极深,闻言之下,明白对方必有隐衷,轻轻点头,又缩颈退回车内。
楚云缓缓行出两步,那“一鞭卷龙”汤小庸腼腆的走了过来,讪讪的道:
“楚大侠,咱们这就登程么?”
楚云望着他颈项上血红的鞭痕尚未褪去,虽然已将那件被鞭梢撕裂的破衣换去,但是,仍然看得出这位毛躁汉子曾经吃过一次小瘪。
这时,那唤做大彪、吴胜的两个黄衣大汉,亦已寻着坐骑牵了过来,楚云有些歉然的道:
“汤兄,适才不知汤兄乃‘白狮门’下,以至发生误会,多有冒犯之处,尚请汤兄原谅,另外二位兄台,也请汤兄转达在下歉意。”
一鞭卷龙汤小庸一拍那瘦骨棱棱的胸脯,英雄本色的道。
“嘿,这叫什么话,俗语说得好,英雄不打不相识,不管是楚大侠你揍了咱,还是咱揍了你,既然大家都是合得来的朋友,还不是哈哈一笑,当作玩了一场小把戏?赵大彪与吴胜算起来还是汤某人的师弟,他们更是不会存在心里,楚大侠,何况你老非但不记汤某等人的过失,更仗义相助师门于绝境,那些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赵大彪与吴胜亦走到面前,双双抱拳道:
“楚大侠,汤师兄说得对,我们近遭惨变,为人行事难免有些鲁莽,你老这几下子,倒不啻是给了我们兄弟一次明确的教训呢!”
四人又客套了一番,当下各自登骑上车,扬鞭而去。
楚云坐在车前汤小庸身旁,望着夜色中往后疾速移动的树影,低声道:
“汤兄,魏老前辈与汤兄等人,准备投往何处?是暂避一时呢,抑是搬取救兵?”
汤小庸一扬手中皮鞭,道:
“我们准备投往三宫山白马崖‘碧目老农,周远周老前辈处暂住一时,顺便也可与周老前辈商量今后对策,周老前辈是掌门师伯生平至交,在三宫山左近威名甚着,到了那里,好歹也有个照应。”
楚云移动了一下坐姿,又道:
“那么,在下定然陪送各位到自马崖,不过,‘白狮门’重兴是否有望呢?”
一鞭卷龙汤上庸神色黯然的道:
“灰旗队与莽狼会素来凶狠暴戾,而且高手极多,目前势力已更形庞大,在两河一带,武林正邪二道,大都难以与之抗衡,本门在重创之下,精英尽失,只怕——只怕重振基业,不太容易了。”
“车轮辘辘的在道路上滚动着,二人沉默了一阵,楚云沉声道:
“汤兄,二个人来到这世界上,总要经过些坎坷与磨难,贵门日来之变,仅是这人生的旅途上一个小小的挫折而已,切莫颓唐灰心,天下没有永远不能成功的难事,也没有永远矗立不倒的顽石,只要有信心,有毅力,灰旗队与莽狼会之人又何足虑哉?”
汤小庸深深的点了点头,扬鞭催马,答道:
“真是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过,唉,这却不是理论上的问题,而是实际的对垒啊!”
楚云一笑道:
“理论不过是一件事情的真理,要做到成功的地步,还在于本身的奋斗与努力,汤兄,这便需要毅力与信心了。”
篷车震动了一下,汤小庸急忙握紧缰绳,谨慎的向前路探视。
楚云呼了口气,忽道:
“汤兄,魏老前辈受伤可重?”
一鞭卷龙汤小庸忧虑的道:
“不瞒你说,楚大侠,掌门师伯肋下所受的一掌,已震动内腑至剧,最少也要养息四月以上始能痊愈,左肩上那一粒金菩提,倒不怎么严重,大约已经收口了,可恨曹功这王八羔子,竟用他娘的下三流偷袭战——”
楚云没有说话,仰首望着晴朗的夜空,夜空是一片清澈,好似一大块黑得发亮的绸缎,他双手微微轻搓,仿佛在思忖着什么。
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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