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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复何言。
只作不知,张子若抬头看了看天色,笑道:“大人难得歇下,今日就索性睡足个一日罢,别起床了,午膳我会叫三儿送来,公事上,大人若还信得过我,我跟几个知事合议合议,能办的,便都办了,不能办的,留等大人明天发落,如何?”
“嗯。你看着做便是。”叶长风自忖今日是无论如何起不来床了,张子若原便是他的得力臂助,现又暗自表明身份,有他撑着,一两天清闲应是没有问题,转念又想到自已不能起床的原因,脸色微微一红,“幸好有你在,不然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一段妩媚羞意,隐隐自眉梢眼角泛起,张子若看着阳光里那微侧了头,露出白生生一截颈肌,神情诱人而不自知的男子,暗中叹息,幸而府台大人这模样只留在私室,否则一旦公诸于众,实在是……叫旁人不想入非非也难。
淡然起身,袍袖舒展一礼:“大人好生休息吧,我会多调一队兵马来此守候,请大人不必为安全多虑。”
叶长风自然知道,安全云云,都是假的,杜绝端王有可乘之机,不至前来侵扰才是真。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张子若走到门边,叶长风突然想起唐悦一事,忙叫住了,将自已的发现详细道出,请他多加留心。被强吻一节却仍是含糊跳过,张子若自顾沉思,也没有在意。
张子若离去,叶长风心事稍稍放下。他原是豁达果决之人,知道自已无法出力,索性便扔了开去,不再想那些沉冗杂务,倒在枕上,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
这一睡便是十多个时辰,三儿送了两次饭菜,叶长风惺松睡眼中略一举箸,随即又沉沉睡去,似要将这些时日来的疲倦,都在这一眠中补足。三儿心疼主子,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连门前屋畔巡游的士兵,也被告知不可大声喧哗。
门被敲得震天响时已到了半夜。守在门前的三儿连忙拦阻也没来得及,来人看服饰应是牢狱狱卒,神色极慌乱匆促,衣衫头发也零乱不整,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张子若送来的伤药果然管用。叶长风一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下身虽还隐隐不适,却已可自如行动。听见门外嘈杂声响,知必是出事,却不知是什么事连张子若也不能处置,心中一沉,迅速披衣装束,叫进来人。他记性极好,有过目不忘之能,一眼就认出这狱卒是看守重牢中的一个。
“李虎,有话慢慢说,什么事?”
叫李虎的狱卒惶急之下,冲口而出:“犯人……犯人劫持了张师爷,要逃狱!”
“什么?!”叶长风霍然站起,想了一想,取下裘衣,向外便走,“边走边说,要仔细些,一五一十将你所知全说出来。”
大牢离知府衙门不算远,只转过几道街便到,叶长风一路详加询问,终于自李虎破碎的叙述中,弄清了前因后果。
张子若接手事务后,立即传令大牢,多加一倍人手,将唐悦严加看管起来。下午又亲自去瞧了一瞧。叶长风那夜离去时曾命将唐悦锁上双枷,及至张子若去看时,双枷俱在,颈中铁链冰冷沉重,一端牢牢钉在青石墙中,张子若横看竖看,实在看不出唐悦有何逃脱的机会,例行吩咐几句,也就走了。
外面来势汹汹如临大敌,唐悦却只是懒懒地笑,垂了眼,半躺在墙角,有些象认命,又有些象毫不在乎,直到狱卒送晚饭来,才突然生变。
将木碗远远地掷了出去,唐悦一反安静常态,吵闹着要见知府叶长风,说有“谋逆事要检举”。若换了别人,深更半夜作闹起来,那帮老成精的狱卒定不会理他,说不定还会杀威棒三十下,打到伏了再说,然而这人却是知府及师爷亲来两次检视过的,又出语什么谋逆——不敢惊动叶长风,先行回报了张子若。
张子若听了狱卒的回报,也有些惊疑不定,快步去了,才入牢中,来到唐悦身前,唐悦忽地从地上弹起,动作如迅雷不及掩耳,众人还未看清怎么回事,唐悦身上的木枷已寸寸碎裂,四散了出去。
木屑激飞,长笑声中,张子若被唐悦锁住咽喉,唐悦以之为质,令狱卒交出颈中铁链钥匙,还有——
“什么?”叶长风听得惊心,忍不住急问。
“还有,要见大人……他说,不见到大人,他不肯走……”李虎低下头,嗫嚅地道。
也难怪李虎这般模样,世上竟有这等嚣张的囚犯,劫持官员本就是死罪,却还指名道姓,要见一府之首,当真是肆无忌惮,视王法为无物了。
8
夜黑风高,星月无迹。
平阳府重牢的青石高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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