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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里已经有人私下戏称他黄区长了,阳西区委书记甚至频繁打电话催他早点进入情况。
算起来,黄一平进入秘书秘书行业也有十三四年了,前后跟过魏副市长、冯开岭、廖志国三位领导。记得最初跟的魏副市长,是从北京下来挂职的干部,属于临时性质。在他身边,既不必介入任何权力争斗,也无需提心吊胆,感觉特别轻松、自由。当然,用现在的眼光看,作为一个年轻秘书,跟了一个没有实权与前途的领导,应该是一件极为窝囊、甚至悲哀的事情,丝毫也找不到如今神气活现的感觉,难怪当时很多同仁的眼神那样奇怪。后来跟的冯开岭,从副市长到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属于有潜力有追求的希望之星,对他这个秘书也相当信任、满意,彼此心理上有了默契,乃至渐渐有种心有灵犀、惺惺相惜的感觉。但是,冯开岭个人欲望太过强烈,性格又偏内向,心机甚重,不怎么关心手下人的前途。尤其是经历过那场顶包替罪与下放党校风波之后,黄一平忽然觉得两人相隔其实很远,完全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自己不过是对方手里一只棋子、一张牌。
应该说,自从四年前有幸得到廖志国的赏识,从流放之地党校后勤处回到市府,他的仕途官运才开始真正走顺。
廖志国与冯开岭之类的领导,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刚开始,他在与黄一平几乎不相识的情况下,将后者从党校召回市府,点名做了贴身秘书,解决了职级,解除了处分,还把汪若虹从医院调到卫生局机关。他的这种行事风格,不完全是一个领导,而是有点像朋友,意在同你交心,彻底放心、信任你,把一切都交给你。从他身上,你一下就能找到兄长的感觉。这期间,黄一平从副处级调研员到市府办公室副主任,再到目前的正处职市委副秘书长,仅仅四年就从跨了好几个台阶,这在阳城官场已然奇迹。况且,这几次提拔,廖志国皆是事先不作许诺,甚至未露半点风声,事后也没有太多表示,更不需要黄一平领情与感恩。包括这次准备让他到阳西任区长,廖志国也是在运作得七不离八之后,才告之于他。如此知遇之恩,又附以这样清淡的表达方式,令黄一平内心感佩不已。
本来,黄一平不是个官瘾很重的人,身上多少还有些书生气。可是,在官场浸润十几年,既然身在其中了,价值取向渐渐也发生了变化,正所谓在商言商、在官言官。
想当初,还在阳城第五中学做老师时,学校只是一个科级单位,校长、书记下边有教务主任、后勤科长,再下边还有语文、数学之类的教学组长。按照级别推算,校长、书记勉强还算个九品十品官员,主任、科长就只能算是个科员,已然不在品级范围。那些组长,就更加不算个什么正式官衔了。可是,行走在校园里,无论遇到什么长,你不叫人家一声职务,那脸色就不好看。后来到了市府机关,这种状况就更加微妙。同样是秘书,有办事员级、科员级、科级、处级,外边的人不知者不为过,内部同事就得特别小心,科级称科长、处级喊处长,绝对不能弄混淆。有个部队转业干部,习惯了军队内部按照实际职务称呼,处长就是处长,副处长就是副处长,结果市府恰好有一位副市长姓伏,他就老是称其伏副市长,别人听了硌耳,当事者更是不舒服,就像这个副职需要特别强调一样。不久,有一个下基层锻炼名额,市长办公会上,伏副市长很委婉地表示,军队干部不怕吃苦,最能发扬优良作风,便提名让该转业干部下去。锻炼期满后,此人调到郊区政协,再也没能回到市府机关。由此可见,职务级别这些东西,在机关是何等敏感、何等重要,中国人又是何等看重! 。。
中国式秘书3 第二章(5)
转眼间,黄一平眼看已年过不惑,周围的同龄人大多已经在某个位置安稳下来,而自己却仍然在机关里漂着,终归不算一回事儿。过去做个秘书,虽然也神气活现威风八面,可那都是借着领导的官职权威,毕竟还是沾了别人的光。期间,副处级调研员也好,市府办副主任也罢,不管背后如何受领导器重,帮领导写了多少精彩的讲话、报告,甚至有的还刊登在中央、省级报刊,终究还是拎皮包、捧茶杯的角色。当然,目前这个市委副秘书长职位,情况就有些不同了——不光是官至正处职,可以同市领导一起在小食堂用餐,能够对各部委办局的头头脑脑指手画脚,而且能够以市领导的名义,过问下边任何一个部门、地区、行业的事务,打听或参与一些敏感、机密的事项。总之,官职高了,感受权力的广度、深度、厚度确实也不一样了。如此,做不做那个区长,对黄一平来说,其意义便大为不同。
当然,面对目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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