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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是我说冒失了。辰君有她的想法,不然也不会入朝为官了。”
服侍好公子更衣,秋月带着丫头们下去。文珑静卧床上,一时也睡不着,朝堂的事,离国的事,思绪纷乱间,他忽然忆起数年前的往事。
那还是陛下登基第二年的事情,他的伤刚好不久带着菲菲到玄武湖泛舟。深春的金陵已经很暖和了,菲菲还是担心他着凉,一件一件的往他身上加衣服。他正努力找理由说服对自己忧心不已的长宁郡主,忽然菲菲停下了动作,伸手指给他看,“你看那边的画舫里是不是去年新登科的状元尉迟晓?”
文珑顺着看过,果然对面画舫的船头站了身着湖绿齐腰襦裙的新科状元,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男人手握折扇,鹅黄衣衫,远远望去风流不羁。兑国尚水德 ,天子服制为黑色。倒是比邻的巽尚土德,巽国只有王公贵族才能穿鹅黄衣衫。
彼时文珑并没有多想,而是对言菲说道:“尉迟辰君现为太学学正 ,你不呼官职也就罢了,好歹叫一声表字,怎么好直呼其名。”
“好嘛!”言菲娇嗔,“谁让你说这个了,我是让你看那!”
文珑望去,见那鹅黄衣衫的男子将折扇给了身边的侍从,他正拉弓搭箭,弓弦上扣了两支羽箭,双箭齐发,一支将远处白莲根茎射断随即落入水里,第二支紧接着插入断莲的茎部,时间算得分毫不差,少一分莲花便也落了水,多一分却射不到如此精准。再看那第二支箭,好似着了魔道,竟自己往主人手里去,连带着那朵莲花也一同被拉上了画舫。
言菲羡慕不已,很想让文珑照样给自己也射一支,又想着他身上的伤在床上躺了一年才刚刚好,只央求着过去那边画舫问问是怎么一回事。
文珑吩咐舟子划过去,隔着半丈向对面船上拱手。还未及文珑问话,尉迟晓手持莲花福下身,口称:“文公,长宁郡主。”
她身边的男人拱手为礼,“小生唐瑾,唐子瑜。”近看方见这男人长得妖娆,论姿容竟比身边的言菲还要妖艳一分,若不是他身量高挑,双肩略宽,还真难辨雌雄。
文珑惊讶,却转瞬便掩饰好,笑言:“在下文珑,文玙霖。好巧,阁下竟与巽国泉亭王同名。”
唐瑾还未及回答,就被言菲打断,问道:“你们刚才那支莲花是怎么做到的?”
唐瑾拿出刚才那支箭,文珑细看那箭,箭头有倒刺,箭尾拴了一根鱼线。想是用箭头勾住根茎,再将鱼线一拉就上了船。
文珑暗叹他箭术精妙,言菲只盯着尉迟晓手里的莲花看个不住。尉迟晓看了一眼唐瑾,得到许可之后将白莲递出,“郡主若是不嫌弃,这朵莲花便赠与郡主。”
“这、这不好吧?”言菲不好意思的推诿。
尉迟晓道:“‘国色由来兮素面,佳人原不借浓妆’ ,白莲正宜郡主。”
言菲得了花又得了诗十分高兴,在这边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走。临去时,文珑见唐瑾在尉迟晓耳边说了句什么,只见尉迟晓佯嗔一句,斥他“胡言”,尽显小女儿的娇羞。
文珑没有听见的那句话是:“‘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难道不宜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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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文珑的贴身侍女。
冰壶:秋月之兄,两个人的名字来自于成语“冰壶秋月”。
唐瑾:字子瑜。
作者有话要说: 1。水德:古代阴阳家称帝王受命的五德之一,彼此相生相克,轮回罔替。金木水火土五德对应五色,分别是白青黑红黄。
2。学正:为国子监官职,掌执学规,考校训导。此处因国子监与太学一脉同系,故将此官职借与太学。
☆、血染白原
仿佛睡了很久,梦到那年自己还是太学学正,和他在玄武湖之上泛舟。那时自己才十六岁,前一年刚刚中了状元,转年便遇到了心仪之人,当真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
未想,一切皆是幻梦。
尉迟晓轻轻一叹,忽然发现自己不是在驿馆的床上,眼前青盖,身下颠簸,正是在一辆飞奔的马车上。她起身掀开车帘正看见坐在车舆前的如是和我闻的背影,再向前则是奔袭的骑兵,马队最前面是黑夜中策马扬鞭的卢江。
“小姐,你醒了?”我闻怯怯的。
尉迟晓又是一叹,“你们既然知道,还带我出来。”
“小姐,你别生气,这也是……”如是看了看最前面骑马的人,不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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