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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解决眼前事,自然要找;若未长远计,则不同。”
“可是……”
“离国奈何不得。只要信送到云燕,有秦晋之约,与离国之事便迎刃而解。”
“你的意思是……”她快速的想,如果端木怀看到那句话,如果要用反间,如果一切迎刃而解,那么,这是要联兵,要……再次开战?
“要将各方面顾虑周全,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妥善的方法了。”
“是,我知道,你是巽国的泉亭王。你往云燕送信说这句话,就是不想找到刺客,只要找不到,我国的立场就会为难,巽君就可以趁势提出条件,比如必须同意联合出兵离国。”尉迟晓说,“你这样做,何其……!”
“阴险么,没关系。”唐瑾平和的接受了这样贬义的说法。
“我没资格说你,要说也是彼此彼此罢了,而我技不如人。”
唐瑾道:“卿卿,我会保护你。”
“将身家寄望于他人手中,已是不智,何况家国?”尉迟晓道,“你也知道,一旦再起战火……!”
“我知道,可过去的你,不会这么在乎。”他面庞的每一丝线条都透露出悲伤,“卿卿,那时我就该带你走。”
“但你没有。”
“所以,你非得如此与我势不两立吗?”
“我不是因为当初,也没有与你势不两立。”尉迟晓站立笔直,犹如山巅之松。
“那你是为了什么生气?”
尉迟晓哂笑,“殿下会不知吗?殿下而今的所作所为,将在数年后的某一日导致我家破国亡!难道不值得晓视殿下如仇敌吗?”
“不,”唐瑾平静的否认了她所说的话,“你是因为这些会发生,而你却阻止不了;你非但阻止不了,你还爱上了将要灭你家国的人。”
尉迟晓嘴唇微微颤动,咬牙说道:“我没有爱上你……”
“你有。”唐瑾笃定的说,一双凤眸深不可测。
“我没有。”尉迟晓直要将银牙咬碎,“我最讨厌你……”
无限的深情都在那凤眸流盼之中,他的声音哀伤而温柔:“可我,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你。”
泪,就那样无法控制的落下,无声无息。尉迟晓深恨自己无法控制这份感情。
唐瑾搂住她,轻抚她的后背。怀抱太过温柔,在那一瞬,尉迟晓忘记了挣扎,所有的防备都丢盔弃甲,她缩在唐瑾怀中痛哭不已。
“你不要担心,这些事即便我不说,玙霖心里也明白,”他轻声说道,“兑国多贤臣,不会这样轻易更替,我所做的事只不过是在尽我的责任。而‘尽人事,听天命’,我们谁也不知道天命是什么。”
“所以,我们必要为敌吗?”尉迟晓哭着问。
“我们现在不会为敌,而且,你很明白,中原逐鹿,从来没有永远的敌人,也不会有永远的盟友。”
“若有朝一日……”
“我会护你周全,”他说,“……我也只能保证护你周全。”
“我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1。柳叶桃:又名夹竹桃,常绿大灌木,全株有剧毒。
2。“今日非昨日,明日复何如”:【清】张惠言《水调歌头》上阕首句。
3。“寂寞斜阳外,飘渺正余愁”:【清】张惠言《水调歌头》上阕末句。
☆、唯恋长安
刺杀巽使的刺客被捉拿,且要问斩的消息已经在各个城门贴出。刺客是离派来的,潜伏在金陵多日,先前不是也有一波离国刺客要刺杀太尉而杀错了人吗?这次的刺客虽然得手,也颇为聪明的回到城内藏匿起来。不过,这仍旧逃不过廷尉墨大人的法眼。榜文上说,这伙刺客一共十人,今日午时便要问斩。
监斩官是廷尉墨夜本人,法场上秩序井然,四周皆有卫兵警戒。囚犯跪在法场正中,看起来孔武有力。四周来看热闹的百姓指指点点,“嘿!你看那离国人!”
“呸!该死!”
“我儿子就是和他们打仗时战死的,快砍了他们!”
“杀了他!”
“杀了他们!”
尉迟晓坐在最近的一处茶楼上看着,墨夜此时已抽出令牌,随着令牌掷地,那一声“斩!”随即而出。
在那个“斩”字话音落下的时候,尉迟晓也对身边的人说:“子瑜,我们走吧。”
唐瑾站起身,衣袂翩跹,刚好挡住了窗外溅起血腥的画面,“走吧,有日子没去抱月楼喝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