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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死也不会让你踏进马家一步。”于栋材才听见马家这两个字,就七窍生烟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这会儿他的酒意全醒了。
“可是爹爹,咱们已经捉襟见肘了,您的老毛病又复发,家里头需要银子,好给您抓些药材,补补身子。刘掌柜说是教马家的女眷,为了避嫌,才想找女儿去的。”荣荣心想,家中一直是节流,总得要开源才行。
“什么他们避嫌,我还怕他们呢!荣荣,你还年轻不懂事,这马家仗着当今皇太后的包庇,压榨百姓、作威作福,连府县衙门都任他们驱使。更可恶的是马家的大少爷,横行无忌、欺压善良,老的恶马是妻妾成群,小的恶马是嫖妓宿娼,连良家妇女也不放过。我如果让你去了马家,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我不怕,难道这香山县没有王法、没有正义了吗?”
“哼!王法、正义,如果有这两样东西,太阳就打西边出来了。”于栋材生气地道。
于栋材是一个有气节的读书人,几次赴京应试,看透了试场的黑暗舞弊,科场上有许多不肖分子谋通关节,买官钻营,只要花个几千两银子就能买个新科举人,官场舞弊令人心寒。几年下来,他清者自清再也不愿去这浑水,只是他终生抑郁不得志,晚年一无所有,还得靠自己的闺女出门打点,于栋材只要心中想到此,就有很深、很深的无力感,忍不住又拿起了酒葫芦,倒满酒杯,一饮而尽。
“我知道了,爹,刘掌柜不过是传个话,我明个儿就去回了他,想必他们马家应该不会为难人才对。”荣荣知道爹爹肯定不会让她去,心想那就去回了吧!
“荣荣,你太单纯了,他马家财大势大,只要他们提的事,谁敢说不?你去跟他们说,我于秀才接了这个差事,于家闺女还未出阁,怎么可以让你往那不干不净的地方窜,成何体统?”话才说完,干脆拿起了酒葫芦骨碌骨碌地喝了起来。
“好了!爹爹,您身体不好,别喝了,人家马家才不会要你,嗯,我是说他们是想找个会读书写字的女的,您不合的,唉!如果我是个男孩就好了……”
“荣荣……”于栋材张着口,却说不出任何话来。在自己心中,荣荣的好,是十个男孩也比不上的,只是荣荣不知道。
“哎!人生由命非由他,有酒不饮奈若何。好了!好了!马家的事和咱们无关,人靠心好,树靠根牢,他们做孽太多了,早晚要树倒猢狲散的。”
荣荣看着父亲吟诗饮酒,心中感叹,只有这样的时候爹爹才是快活的,因此实在不想,也不忍阻止。
爹爹一向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感情,害娘死前还在埋怨爹爹不曾说过什么体己话,只有开口闭口吟诗作对。娘永远不知道,也来不及知道,自从她过世以后,爹爹天天借酒浇愁,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好像心也随着娘而去,留下的只是副行尸走肉的躯体。
她只知道,如果有一天,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一定要向他表白,绝不保留。但是能吗?荣荣不敢再想象,她的心,生平第一次跳动得如此厉害,她的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他——他就是自己喜欢的人。
可是,他在香山镇不过是个过客,过客的脚步是匆促的,他会为她多做停留吗?唉!喜欢又如何?她的根在香山镇,她还要照顾爹爹一辈子,她离不开这里的,还是多想想现实吧!
荣荣清早就到“香满楼”回刘掌柜的话,她浑然不觉有人正跟在她的身后打探。
这人就是马家大少爷的随从,马全。他一得知荣荣回绝了马家的差事,就急急忙忙到邻近的妓院“芙蓉阁”向马大少爷回报。
“什么?于荣荣她竟敢拒绝!”躺在床上的马少龙气得从暖被窝里跳出来。
“唉哟!马大少爷,怎么一大早火气就这么大,有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得罪咱们少爷啊!”芙蓉阁大红牌项燕奇,还倚在马少龙的身边睡眼惺忪地嗲声说道。
“大少爷,我就说这于家老头最爱跟咱们作对了,你看他写的劳什子文章分明就是在指桑骂槐,咱们马家还让他捞不到官做,他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闺女往咱们马家送?”马全说道,他的哥哥马福则在一旁猛点头。
“刘掌柜说,这于秀才说什么也不会让他们家的闺女到咱们府里来教书,他说他自个儿愿意来马家教女眷们读书写字——”
“吱!他于秀才算哪根葱,谁要他一个糟老头?我马家会读书写字的文书秀才,比他嘴上的杂毛还多,还轮得到他来丢人现眼!我要的是他的闺女,干他啥事!”马少龙满嘴不屑。
“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