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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狭窄的木床上,头贴向冰冷的墙壁,闻着被岁月浸染过的霉烂腐朽的被褥发出来的令人作呕的难闻气味,所有的气愤难消的结都瞬间冻成冰疙瘩掉落在心底。
这是我的第一次失眠。
盯着眼前的一线天,竟是没有丝毫的睡意,我知道我该痛恨点什么让时间过得快一些。夜深人静了,连周围的几个女人也都睡去,没有任何声响。我站在残破的窗前,能稀疏的看见头顶的几颗星,伸手拽了拽门,“叮当”的响了两下,是锁紧了的。
“别妄想出去,住进来最久的有三四年了,老爷不发话谁也出不去!”门口突然飘来一个黑影,他将一个大碗从窗口推进来,放在窗台上。我只见一对眼睛,内里精光毕现,是练武人的眼。
我瞪住他,没说话。
只听他又说:“刚进来的时候谁都以为很快就能出去,哪一个不是吵闹不休,寻死觅活的,时间长了,命都是好的,还不是要好好的待在里边,给饭吃饭,给水喝水!”
我明白了,这个人是专门负责给这几个女人送吃送喝的。一个蒙了脸的男人,每天夜里把饭菜和清水送到各间屋子里去,维持着她们可怜的性命,因为那个男人还需要她们活着,用她们活在自己的眼前来纪念他曾对这个世上的女人的痛恨。
那人见我不答腔,叹了一口气,继续向其他屋子走去。他走路很轻,几乎听不见一点声音,片刻之后,那黑影又飞身上了房。来来去去不过三分钟,恍惚的像飘进梦里的一团黑云。
我端下放在窗台上的饭菜,用手指探了探,早已经冷掉了,想来不知是哪个厨房吃剩下的要被倒掉的冷饭。这几个女人每天就是靠着吃别人的残羹冷饭来维持自己的生命,如果她们还有一丝清醒的意识的话,也许还对未来抱着那么一点渺远的期待。若是真的彻底疯掉了,就当真成了谭子敬的布偶,随人家怎么摆弄了。
重新坐回床上,我开始思索我能出去的可能性:一是要靠谭子敬突然大发慈悲;二是突然有贼人闯进来发现了这里,以为屋子里藏了金银财宝,然后替我们撬开房门;三是要等突然发生地震、火灾等非人力可抗的各种状况。以上三点,可能性都几乎为零。
如果我真的被一辈子关在这里,那不如就死了更干净。
想着想着,有些绝望了。而在我感到绝望的时候,头脑中又钻出一个人,她让我即便坐在这里也心安不得,那个人就是夏清。在殷红鸾为我设计的这整个的圈套里,夏清是一个关键性的人物,没有她为我泡的那壶藏了猫腻的碧螺春,没有她的通风报信,我是不会轻易上了殷红鸾的当的。
夏清,你很好!
双手紧紧地攥着,许久未剪的指甲一点点的扎进手心里,生疼生疼的,而此刻,我觉得不是我的手心被指甲扎着,而是我的心被一片片凌乱坚硬的指甲扎着。
从我踏进史府的第一天起,我对夏清就从同宿之谊逐渐转变成一种骨肉相连的亲密,可以说,抛却我答应菩提子的承诺,夏清是我决心留在史府的最重要的人。可是,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我们那么多相处的时光,我们那么多欢笑打闹的日子,我们那么多同病相怜的过往,均抵不过她的旧主子的一个命令。
如果在史府,我可以接受任何人背叛我,但绝不接受夏清背叛我。我在她身上所投入的感情,所花费的心思,所交托的心绪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可以表达的。自从我穿越到卫朝以来,我还从未在任何人任何事情上付出过在她身上的那么多的精神,那么多的时间,这样想着,凄凉的哀痛弥漫在心底,我能责怪她吗?
无论我为她花费了多少心血,她都是殷小姐带过来的陪嫁丫头,她从小就生长在她们家,她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她凭什么不听主人的话?
而我,便是待她再好,也不过相处不到一年,我怎么能指望她为了我违抗殷小姐的命令——如果是这样,她将不但冒着从此背信弃主的不义,也更要冒着从此就失去饭碗流落街头的风险——
是啊,我根本保不住她,焉能指望她投靠在我的旗下!
可是,夏清,你知道你是如何的伤了我的心吗?
我悄悄的擦掉滚落到腮边的泪,那一滴冰凉冰凉的,僵在了我的脸上。如果我能从这里出去,夏清,我们将永不再见。
“嚓嚓嚓”……
门外突然传来有东西拱门的声音,我立刻站起来,奔到门边,耳朵趴在门缝上仔细听——“呜呜呜”的轻声低吟,我欣喜的觉察一定是八月进了园子。
“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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