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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问公子,”太过柔和的语气反而让人害怕。“您究竟会些什么?”
提起专长,沈宜苍抬头挺胸,自信十足:“琴棋书画,不敢夸言居冠,但至今未逢敌手;此外,鉴赏古物玉石、评比珍玩稀品,都是在下所长。”
“再问阁下,这些对前往西域找羊脂白玉有啥用处?”
“你知道什么样的羊脂白玉才叫上等吗?”他反问。也正因为他这项专长,爹才指定要他亲自前往西域寻找玉石。
“在这之前,你确定你能活著到达西域吗?”这话一针见血,堵得沈宜苍无法辩驳。“如果半路摔下马背、死在路上出不了嘉峪关、到不了西域,你还能用你那双眼找出上好的羊脂白玉吗?”
“呃……”
“天爷!我是遇上什么人了我……”纤手拍了下玉额,碰上这种主子,薛霞飞已经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沈宜苍俊白的容颜尴尬地染出两朵浅绯。
在南京城,他沈宜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之所以名满京城,除了卓尔相貌,满腹的翩翩文采,加以彬彬有礼、风姿飒爽,更是吸引了不少名门千金芳心暗系。
万万没想到出了南京城,身价立时大跌,先是成为山贼眼中的肥羊,又碰上薛霞飞这古怪的江湖女子,被她嫌弃到这等地步。
他引以为傲的长才,在她眼里根本不值一哂。
不甘心!愤恼的情绪登时写在脸上。
回过神来,他听见薛霞飞与马贩正陷入口舌之战,一方意图砍杀简陋马车的价钱,一方试图挽回颓势。
“不必买马车!”沈宜苍想也不想地脱口道。
“啊?”薛霞飞将蜜色脸庞转向他。
“我骑,不必买马车。”
不会,学不就得了!
他天质聪颖,难道还学不会驾驭那四只脚的畜牲?
事实证明,骑马不难,他沈宜苍果然聪明,不消片刻就抓住窍门,想成为个中好手也非难事,但──
绝不会是在这短短的十几日当中!
两人离开淮阴城后一路向西,离城渐远,人烟愈稀少。白日骑马西行,夜晚不是借宿农家陋舍,就是露宿荒山野岭。
日复一日,接连十几天的路程让沈宜苍暗呼吃不消。
可书生硬脾气使然,就算全身筋骨不时格格作响,酸疼不已,他还是坚决不肯开口,要求薛霞飞停下来休息几日再往西行。
无论如何,他就是不想让薛霞飞瞧轻他!
忍不住伸展僵直的背脊,发出“喀”、“喀”两响,像两颗石头互磨似的。
“嘻!”领在前头的薛霞飞忽然笑出声。
沈宜苍敏感地瞪住前方纤细娇小的背影,没好气的问:“笑什么?”
“我笑──你没发现今儿个天气特别好?”
他只知道自己全身骨头仿佛要散了,一举一动都牵引出筋骨的酸疼,根本无暇注意天候的阴晴。
薛霞飞打量四周,现下,他们已翻过山头,来到半山腰处,眼前坡度平缓,山径两旁杂草稀疏,部分荒地还残留焦黑痕迹,显然过往路人多半挑此处休憩。
既然前人大都选择此地停留,她怎好辜负前人的意思哩。
“下马吧,今天就在这氐羊坡休息一晚。”
咦?沈宜苍抬头望天。“离天黑还有些时候,为何不干脆下山?说不定山下的城镇有客栈可住。”掐指算算,他有七天没有安安稳稳睡上一觉了。
“我累了,想立马停下来休息不行吗?”薛霞飞圆亮的眼瞪著他,眨啊眨的,快得让沈宜苍来不及抓住那一瞬间的戏谑。
“什么是‘立马’?”
“立刻、马上。”薛霞飞用“你不是饱读诗书吗?怎会不懂”的眼神挑衅还坐在马背上的沈宜苍。“我说公子啊,你怎么还不下马?难不成要我抱你下来?”
咻!言语如箭,正中沈宜苍心坎。
他如果能俐落下马早就下来了,还用得著她说吗?!他微恼地看著双脚早已安然著地,正身手敏捷地探看周围的薛霞飞。
相较之下,浓浓的挫败感让沈宜苍更觉失意。
“公子啊──”
每每听来总觉夹刺带酸的敬称飘进耳里,沈宜苍拉回神志,往下俯看。
蜜色小脸正抬得高高的,与他视线交会。
“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地方取水,顺便猎些野味,你自便吧。”
这话对沈宜苍来说恍如天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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