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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楚,而此时,那些看上去麻木不仁的手下们,也心下了然,他们的族长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木杖随着他脚下移动的步子,也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走向左边的石室中,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子,昏睡的睡颜有如纯真的孩子,安静美好而无防备,不免让观者心生怜惜之意。
不过,飒徳却向来不是那怜香惜玉之人,他看了许久之后,嗤笑一声,“乳臭味干的野丫头,还妄想跟我作对,哼,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敢跟我飒徳作对的人,就还没出生过!”
言毕,他得意的大笑起来。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带着冷讽笑意的声音,有如山涧溪泉,“怎么办呢,偏偏敢跟你作对的人就是出生了。”
闻声,飒徳旋即止住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床上方才还睡得一脸安详的女子,此刻却巧笑嫣然的看着他,只是那笑容里却满是不屑和讥诮。
宁可馨理了理自己的罗裙,掸了掸手中的灰尘,继而从宽大的床上跳了下来,站在他的面前,眸如弯月,“你这么吃惊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她无辜的朝他眨眨眼睛。
“你……你……”
她扁扁嘴,“别你了,像你这种无赖,本姑娘见的多了。”
负手身后,缓缓打量起这间石室来,许久之后,她笑道,“啧啧,这地方给你布置的还真不错。”
飒徳这才反应过来,狠狠的将木杖在地上跺了一下,身后的手下立马会意,齐齐向宁可馨出手。
宁可馨也不惊慌,她也不出手,只是足尖不时在地面轻点,轻盈旋转,轻巧的躲避开他们的攻击,水粉色的罗裙因着她的步子,恍若绽放开来的菡萏一般。
白皙如玉的手指轻轻扼制在飒徳的颈项,她笑道,“你们若是再上前一步,我可就说不准待会儿你们的族长还是不是活人了。”
如她所想,那些手下脚下的步子顿住了,没人敢向前一步,没人敢拿他们族长的命来做赌注。
宁可馨轻笑一声,“你们都出去,记得把门给关上,另外好好照顾我家相公。”话至此处,她忽然低沉了声音,隐隐有着令人忌惮的肃杀之意,“若是他有半点差池,我定让你们一起陪葬!”
言毕,那些手下都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便照她所说的去做了,不知为何,他们打心底里有些害怕这个女的,总觉得,若是真将这个女子惹怒了,或许她的手段会比他们的族长狠毒一百倍甚至一千倍。
直到石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宁可馨才放下扼制在飒徳脖颈上的手。
随意的走至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顺手倒上一杯茶,喝了一口,顿时有久逢甘露之感。
飒徳仍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站在原地未动,这是他从来没有预料过的,自打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便是将来族长的继承人,族人对他可以说是一呼百应,更别说是有人敢违抗他,他心狠,他毒辣,但是他每说的一个计划手下都会去完成,他从来没想过,在他在的地方,他的手下竟然会去听别人的号令,而且还是自己辛辛苦苦栽培出来的手下。
宁可馨喝着茶,不以为意的扬了扬眉,“你还没缓和过来?”
飒徳怒,“你要搞清楚,你现在在的地方可是苗疆!”
她眨了眨眼睛,很是无辜的说,“我知道啊,那又如何?”
飒徳嗤笑一声,旋即从袖中摸出一根细细的银针,飞快的向她投去,似是早就预先知晓一般,她露出一抹“你这简直就是白痴做法”的笑容,头微微一偏,便躲过了那根银针,而那根银针,则深深的插入了石壁之中。
“啧啧,幸好我运气好躲过了,不然可就要从我脑门里穿过去了。”她故作松了一口气的说道。
闻言,飒徳更是怒不可遏,这个野丫头,竟敢拿他耍着玩儿,不过毕竟人的岁数到了这个年纪,许多事情也会从多方思考,知道如何才对自己有利有弊,他尽量稳住心绪,淡淡问,“你是怎么醒过来的?”那种迷香的味道几乎微不可闻,是他们苗疆特质的迷香,按理说,她不可能能逃得过。
她撇了撇嘴,用十分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他半晌,才幽幽开口,“你不知道我从五岁就开始玩儿毒了?”
见他没有回话,她嘴角漾开一抹邪邪的笑容,“我尝过的毒草都不下千百种了,你这区区迷香又能奈我何?”继而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里面是她来苗疆的这些日子,新捣腾出来的,在空中轻轻一抛,丢向了飒徳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