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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彩随着郑嬷嬷往佛堂方向移去,人尚未入佛堂,就听得一阵说笑声,通常居于此处的人都爱清静,可这里倒像是个会客厅。
冷昭静默地跟在身后,依旧想着温青要逼萧彩云削发为尼的事,心绪难宁,暗自琢磨着如何寻个法子去见萧彩云。
要是萧彩云真被剃了发,还不得心疼死他。
她已经够可怜了,不该年纪轻轻就在庵堂里过一生。
温彩这丫头怎么这么快就挖出了萧彩云的事来,这速度快得他有些措手不及。
身侧的温彩,许是因为走得急,两颊有一片红晕,红扑扑得像只熟透的苹果,充满了少女的生机,嘴角噙着笑,哪里还有前些日子的胆怯、软弱,相反的,自打温玉堂一出现,连带着温彩都似变了一个人。
他冷昭绝对是看走眼了,自以为英明,竟干出这么一件糊涂事。
当他痴迷着萧彩云时,她嫁给了刘伯彦为妻。
当他娶了另一个不喜欢的女人时,萧彩云却日夜企盼着要与他双宿双飞。
立有婆子出来,笑道:“新奶奶,老夫人请你进去。”
温彩大方得体地进了佛堂,说是佛堂却是一处很清幽的院子,正房三间,正中是佛堂,左右又各有一间偏房;两侧又建有东、西厢房。所有的人几乎都聚在东厢房里,一屋子的女人,穿红着紫的,好不热闹。其间更有两个女道,年长的约有五六十岁,年轻的亦有三四十岁。
温彩正审视着,却见杜七婶轻轻扯了她一眼,蓦一扭头,杜七婶却垂下了头去。
在众人的中央,坐着一个富态的老夫人,衣着栗色福寿纹衣袍,戴着大气的抹额,正听得呵呵直笑。
郑氏招呼道:“儿媳妇,给老夫人行礼。”
温彩微愣,有下人递了锦绣蒲团,她提裙一拜,连磕了三个头。
老夫人脸上有笑,就连声音也染上了喜色,“瞧瞧我的嫡长孙媳妇。”歪头瞧来看去,竟是怎么也看不够,“这孩子长得像谁呢?怎的瞧着面善得紧。”
一屋子的太太、奶奶和小姐,个个都在审视,早前只说是平妻,可这平妻突然有了个很厉害的兄长,自然就非同寻常了。
年轻道姑一语道破,“老夫人,这新奶奶长得与你老有些相似呢,一瞧就是富贵、福气的。”
老夫人一听这话,“啊——”了一声,周围的其他人也跟着审视起来,有人觉得和老夫人长得一点都不像,不过都是鹅蛋脸,可立即有人却又跟着附和起来:“咦,可不长得像年轻时候的老夫人么?哎哟,这可真是冷家的福分,世人都说,不像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端阳媳妇儿可真长得像老夫人呢,这不知道的一瞧,还以为是老夫人的孙女呢。”
老夫人一听这话,越发笑得灿烂了。
周围一见,这可是荷花里冷府的当家人,哄她高兴了,大家都就是大功一件。立时又有人跟着附和起来,直夸温彩和老夫人长得像。
老夫人扭头看着服侍她的婆子。
这婆子忙道:“老夫人,越瞧你们长得越像呢。”宫里的女天师说新奶奶是个祥瑞人,夸新奶奶也就是在夸老夫人,毕竟她们长得像嘛。
老夫人忙道:“我道怎的瞧着面善,原是长得像我。”伸手便虚扶一把,婆子搀起温彩,老夫人朗声道:“把淑妃赏我的那条翡翠佛手珠取来。”
婆子应了,很快就取了一串佛手珠,老夫人拉着温彩的手,把佛手珠套在了温彩手上。
温彩欠身道:“谢祖母赏。”
“好孩子,快过来,让黄道长给你瞧瞧面相,今儿给冷家的小姐们都瞧过了呢。”
这可是宫里女天师夸过的人,虽说栖霞观也是出名的道观,宫里钦天监的人可是天下得道高人,善卜卦、观天象,甚至能瞧面相。
年纪略长的女道长从头到脚的审视了温彩一番,移着步子,看瞧了一阵,一脸肃色,示意年轻女道捧了签筒来,嘴里念念有词地说了几句,“新奶奶,抽一支吧。”
冷昭急着接她回来,就是要应付这些女道士的装神弄鬼,那就随便抽一支,抽哪支好呢,看起来似乎都是一样的,目光却停驻在一支瞧上去很旧的竹签上,会不会是抽到这支的人太多,所以才会很旧。
温彩拿定主意,用左手托起右手的衣袖取了那根竹签,只见上面写着“九十”,黄道长不由得“啊呀”一声,惊得似要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一般。
年轻女道长歪头看着:“新奶奶抽到九十号签了。”似不敢相信,接过温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