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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担心自己?怕如此强度的输功太过消耗他的元气体力?
脱口便要说出相劝的话,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他不喜欢被人触碰,而这两个月来,夜夜的肌肤相亲,自掌心到胸前,大概已到了忍受的极限。所以,宁愿冒一些复发的风险,也不愿意再继续了。
到嘴的话便顿住,苏允默然。
亓珃又道:“冯乙还说,纯血亦再饮半月便可停了,此后辅以汤剂即可。”
苏允点头:“是。”
亓珃把淡漠目光自那男子额上移开,“到时候,寡人会命吏部为你安排,外放或者返乡,随你心意。”
苏允愣了一愣。
这是要……赶他走?
心湖掀起的一阵波澜却并没有影响应对的得宜,苏允的声音依旧平静安然:“微臣许久不曾在父母面前尽孝,所以,想返乡。”
“那就在泸县供职好了。”
很随意的话,但口气措辞分明已是定下了一切。
“臣遵旨。”苏允一撩袍角跪倒于地,“谢恩。”
亓珃挥手,“下去吧。”
“是。”
苏允起身,又是深深一礼,倒退数步,转身而出。
164 痊愈 (下)
男子的背影在殿外的夜色中消失。
久久,亓珃转回目光。
案头的碗空着,他盯着那空了的碗,目光,也空着。
其实,早就想走了吧?答得那么干脆。
冯乙的原话是再推宫活血半个月为佳,其实今晚本应继续输功才对。
但他不敢,不敢再这样下去。
半个月……太长了。
苏允的疲惫与憔悴他怎会看不到,但这么急切的想要他离开,却又不仅仅是因为这份刺骨的心疼。
他到近日才明白,那天一时任性让他念奏折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这个男子,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一个劫数。
无论过去种种,如何血肉模糊,抑或伤痕累累,只要让他靠近自己,那身上散发出的与生俱来的魔力,便会叫他无法自已的沉沦。
是的,沉沦。
即便痛到麻木,陷入泥沼的窒息,却依旧沉沦,甚至比以往更深的……沉沦。
——他想依靠他。
这是任何人都从没有给过他的感觉。
从小到大,活在这宫廷里,保存自己,笑到最后,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力量做到。他从不觉得需要依靠任何人。
但如今,他却真心的想要依靠他。
这份感觉,在今天下午变得如此强烈。
不过一个下午而已,他不在他身边,不在他视线可以随时触及的地方,那些军事政务竟然会变得比往常更难耐繁杂许多倍,弄得他累到极点。
这是从来没有的感觉。过去,何时何事不是独自一力承受?何尝会有一丝疲惫不支之感?
这日夜相伴竟让他变得如此孱弱不堪了么?这份依赖之心,是何时生出,又在何时滋长,竟是仿佛一定要有那个人在身边才能安心一样!
不!不能这样!
危险的气息无声无息弥漫,烦躁不安的感觉愈来愈频繁的侵扰心底深处。
他知道,如今,无论他要那男子做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的不辞辛苦的为他去做。
一心一意?
只这四个字就叫他害怕。
这世上大概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个男人的“一心一意”里,不知掺杂了多少复杂的情绪。
无法推诿的责任,不能释怀的亏欠,甚至保护弱小的善良……
一心一意!
多么可笑的四个字。
多么可怕的四个字!
他害怕,是真的害怕。
害怕自己又要陷下去。
——依赖他,难道不比爱慕他,更让人绝望么?
再也不敢了,不敢再让他的手掌抵住自己的胸口,传来暖融融的热流。
没有人知道,那每一个独处的夜晚,他都要费尽所有的力气,才能克制那股冲动。
而今晚,在经历了这样漫长烦劳的下午,在意识到这一切之后,今晚,他是如此脆弱。如果再被他触碰,哪怕只是指尖的相抵,他想,自己会真的忍不住抓住那只手,无法抑制的扑倒在他的怀里。
所以……
只能这样了。
让他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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