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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气候本就干燥,再加上都是焦尸,大半年下来也没怎么腐化。四个锦衣卫在前验尸,余人在旁静等,不过多时,就见其中一个蹙起了眉头。
接着,他又凑近了几分,细瞧了瞧,转过来朝奚越抱拳:“大人。”
奚越眸光微凛:“怎么?”
“这人不是被烧死的。”那锦衣卫笃然说,“他颈部有刀伤,约两寸长。看情状绝不是烧焦后添的伤,应是先被割喉后被烧焦。”
而在谢宏文遣人送来的案卷中,写的死因皆是被烧身亡。
奚越侧眸笑睃柯敬,柯敬擦了把冷汗,外强中干道:“这个……还是锦衣卫的仵作厉害,我们这儿的,实在……”
“不碍的,锦衣卫办案历来更在行,不怪旁人比不过。”奚越大度一笑,又看向正验尸的另三个手下,问说,“其他人呢?死因如何?”
三人陆续抱拳禀话:“这二人也受伤在先。”
“这个胸口中刀。”
“这名死者头骨脸都砍掉了半张。”
“哟。”奚越状似费解地笑了起来,“头骨都砍了一半还说是烧死的,你们撒马儿罕的仵作是太差劲儿了些。”
她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像是一把长柄白瓷小勺,盛着一勺怀疑,轻轻巧巧地洒进了听者心里。
锦衣卫都是常和刑案打交道的人,被她的话一引,不由自主地就对柯敬等人生了疑。一时间,数道目光一同在三人身上划着,划得柯敬面色直僵。
柯敬只能强作寻常地硬撑着,他哑声笑笑:“是,可不是嘛!我们也都盼着有个正经顶用的仵作,不然太容易出冤案。就像大人说的,那一不小心耽误的是三国间的情分!”
奚越轻然一哂,未予置评,接着打了个响指:“曾培。”
“哎,大哥!”曾培上前抱拳。
奚越注视着数步外的一口口棺材:“他们验尸大概还要一会儿,你和这位柯把总一起在这儿盯着吧。该记的都要记清楚,免得耽误办案。”
“是,您放心吧大哥!”曾培笑着应下,奚越嗯了一声,又看向杨川和张仪:“我们回驿馆等。”
杨川张仪抱拳:“是。”
奚越便带着人回了驿馆,静等曾培那边传回验尸的结果。到了中午,一众千户、百户一起在驿馆一楼的大厅里吃午饭,她也同他们一起等,大厅里的十几张木桌子边都坐满了人。待得一碗碗热腾腾的牛肉面端上,她刚从筷筒里抽出筷子打算端上楼吃,一袭银底飞鱼服便进入了她的余光。
她抬眼一定睛:“杨千户?”
杨川端着碗自顾自坐到她对面,筷子挑着面,声音压得很低:“你是故意引大家怀疑谢宏文?”
奚越姑且搁下了碗:“是,怎么了?”
“万一那位何老前辈的消息错了呢?”杨川面色微沉,奚越一哂:“我凭证据办案。”
二人正这么说着,忽听堂外凌空荡来一声粗壮的“妈的”!
众人皆回头,便见曾培抹着汗回来了,留下验尸的几个百户也都走进厅中,其中一个去后厨吵吵嚷嚷地让伙计赶紧给加几碗面。曾培抬眼一扫,看见奚越便径直走过来,把绣春刀往桌上一撂:“大哥,下驾帖抓人吧。那柯敬一直心虚得不行,谢宏文准定跟这案子有牵连!”
奚越听他说着,银面具下的美眸含着缕笑在杨川面上一转,口中又说:“凭证据办案,查到罪证再说。”
“嘿,押回京直接下诏狱,打掉三层皮不信还有问不出来的话!”曾培又抹了把汗,见伙计已端着面从后厨出来,便一迈腿,从长凳后跨到了长凳前坐下。
奚越笑了一声未予置评,曾培觉得没趣儿,就改跟杨川搭话:“哎兄弟,跟你说。”
杨川嚼着牛肉应了声:“嗯?”
“我跟你说,这在锦衣卫待久了、见的案子多了吧,直觉特准。但凡心里认准了有问题的人,那最后的结果都八九不离十,不是凶手也是帮凶,顶不济了也是个包庇凶手的。”他说着还扭头问众人,“你们说是不是?”
不远处有个百户立时搭话:“这还真是!而且说实在的,我刚才也觉得那柯把总怎么看怎么心虚,明摆着心里有鬼。”说罢他绕过几张桌子走到奚越跟前,一抱拳,也说,“大人,下驾帖吧。”
驾帖是衙门抓人必须出的文书,锦衣卫也不例外。不过锦衣卫下驾帖的流程,要比旁的衙门简单不少,因为他们毕竟是天子亲军,抓人不必向旁人奏禀,只要主事的官员拿主意即可。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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